「我可能有點蠢。」江慎說:「我現在才開始吃醋,是不是太奇怪了?」
其實以前也會不爽,但江慎善於忍耐不爽。
「不奇怪。」商暮秋把那條被評價為丑的領帶安在江慎脖子上,說:「以前是麩皮,現在才釀出陳醋。」
江慎不接受這個說法:「以前也很重要,但是我不敢跟你要。」
「有什麼不敢呢?」商暮秋不厭其煩糾正江慎的觀念:「我根本沒你想得那麼遙不可及,江慎,我是一個活人,兩個眼睛一張嘴,吃五穀雜糧,有七情六慾,會生老病死……」
「哥。」江慎打斷他:「你最近別跟我說這種話,我有點不舒服。」
他揉著又開始不安分的右眼皮,抱上去,額頭擦過商暮秋耳畔:「不會出事吧?」
晏城壹號被包場也只是閒雜人少一些,船上依然燈紅酒綠,聲色犬馬,劉質輕作為東道主,招呼眾人吃好玩好,話音落地就有一眾年輕漂亮的外圍從側門進來,極其懂事地圍著圓桌上的客人陪坐下。
商暮秋拒絕那個年輕姑娘順便拉過江慎手的時候,江慎已經很習慣了,面對四周輕蔑的嗤笑,也能很熟練地白眼回去。
那姑娘被拒絕,有點尷尬地坐在原地,向劉質輕投去目光,發現他沒看,準備找機會溜出去,卻被門口保安攔住,將她按回江慎與商暮秋之間。這兩個人旁若無人,但是劉質輕非要留她膈應人,她只好獨自煎熬。
不知道是誰,喝得滿臉發紅,借著酒意站起來敬商暮秋,問他:「商總怎麼不要人?看不起我們?」
商暮秋端起酒喝了,說:「不是看不起,只是有家室了。」
那人看了江慎一眼,故意說:「商總不是單身嗎?什麼時候結的婚,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此話引來一眾嘲笑,早有看不慣商暮秋帶著個男人招搖過市的,冷哧著跟左右交頭接耳,對這邊指指點點。
那人見此滿意一笑,繼續說:「再說了,在場的,有幾個沒有家室?怎麼我們都能玩,就你找藉口推辭?」他拍著桌子逼問:「你就說!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說完,他偏激地盯著商暮秋,似乎一定要商暮秋給他一個說法。商暮秋也看著他,臉上笑意早就消失無蹤,在幾秒的對視中,交頭接耳聲漸漸低下去,所有人都看著商暮秋。
就連剛才熱火朝天追捧客人的外圍們也安靜下來,場面僵滯,劉質輕身後站著的保鏢換人了,他輕輕推了劉質輕一下,大約是要他緩和一下局面的意思,但是劉質輕一言不發,平靜看著這場鬧劇。
他想看看,今時今日的商暮秋能說出什麼話。
江慎看了眼商暮秋捏著酒杯的手,中指上依然是那枚素銀的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