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負的起責任。
來的人不由分說就要給商暮秋上手銬,石頭帶著一群人涌過來,雙方人馬推搡起來,眼看著要打起來,那兩個警察大叫著問他們是不是要襲警,石頭黑著臉罵回去:「我還說你以公謀私呢!秋哥案子都快結了,你們憑什麼上手銬!」
有人給商暮秋使眼色,讓他帶人先走,幾個警察發現了,立刻要擠過來控制住商暮秋,一時間場面更加混亂,顧不上糾纏,在一個警察高聲叫喊「你現在走可是脫逃罪!」中,商暮秋快步向碼頭走去,口袋裡的電話震動起來,商暮秋順手就想掛斷,在看到號碼前綴的時候動作頓住。
心裡快速閃過很多念頭,心理有點遲疑,很明白很可能要聽到江慎的下落了,幾乎沒有可能是好消息,內心裡很迴避,甚至覺得應該先別接,親自過去再相信,但是動作沒有遲疑,很快接起來了。
他心想,沒關係,什麼結果他都能接受,就算是天人永隔,無論如何,他需要儘快知道。
很奇怪對面沒有聲音,杜文喂了一聲,商暮秋呼出一口氣:「餵。」
江慎離開已經兩天了,通信其實昨天就恢復了,他差點忘了江慎的囑託:等電話能打通的時候給我哥打個電話。
「你好,是……江慎的哥哥嗎?」杜文不太確定地問。
單單找船就過去了半天,夕陽映在水面,晃得人頭暈。商暮秋覺得天旋地轉,閉了閉眼:「我是。」
他做好了聽到任何消息的準備,腳下沒有停頓地向船上走去——無論如何,都要接江慎回家。
但是,下一句,杜文說:「江慎讓我告訴你,他沒事。」
腳下一頓,險些踩空。
石頭帶來的人已經攔了那幾個警察半天,看商暮秋走著走著不走了,有點奇怪,石頭喊了一聲:「秋哥!」
江慎走的時候交代杜文別告訴商暮秋自己在海難那艘船上,就說他當時因為天氣沒走成,留在他們島上,這段日子因為天氣通訊受阻,才會沒有音訊。
杜文很認真地把這些糊弄人的話複述了一遍,商暮秋仰著頭看了看湛藍的天,又看向太陽落下的方向,水面傳來暴雨之後久久沒有散盡的腥味。
他心神不定,但也沒到昏聵的程度,這些話沒有一句是真的,除了江慎還活著。
死人不可能還想著騙人。
「好。」他問:「他人呢?」
杜文哎了一聲,嘆氣說:「著急回家,已經走了,我就說再等兩天吧,萬一再出什麼事。」
「什麼時候走的?」商暮秋再一次問。
杜文說:「前天就走了,可能快到了。」
掛了電話也還是沒有實感,無論江慎的死訊還是他活著的事實,商暮秋覺得這一天從他踏進船廠看到那份報紙的時候就像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