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鶴聽到許汐白性情乖張的回答,不禁嘆了口氣:「肖鈺是個王八蛋!好好的肖府不讓住,偏讓你住在這種爛門的屋子裡……」
封鶴斥責大聲,讓藏在樑柱之後的肖鈺不得不聽入耳里。
「再等等,等我幾周我就能……」
封鶴話說到一半,突然底氣消退。
他現在拿什麼向許汐白保證呢?
陸綺珊對他的態度剛剛好轉,似乎是看他資金回攏得不錯,生意逐漸好轉,又把他列入了資源備選範疇里,只不過留個位置,不影響嫁給更好的男人。
沒有女人不愛珠寶,可偏偏封鶴看不懂這些個玩意,他只能花重金找買手,打聽到陸小姐最近看上的好貨。
距離成功還有一步,就是等肖鈺倒台。
可這一步,抵得上之前的九十九步,似比登天還難。
少年時期封鶴就與肖鈺碰上過幾次,同是世家的少爺,上頭都有隨時會繼承家業的兄長,越是年少輕狂肩上反倒沒有重擔。
他們二人進入部隊的時候差不多,又被長官視為新人中的佼佼者,一直被分配到差不多的區域共事。
人言也是從那時起,總會有議論紛擾,圍繞著二人的競爭關係。
今個練兵封少爺多拿一分,明天肖少爺在加分項目上斬獲頭籌,他們在時總是避免不了比試切磋。奇怪的是,那時封鶴並沒有如此厭惡肖鈺,反而覺得他在這枯燥乏味的部隊大院裡,活得個性灑脫。
從什麼時候,肖鈺變得愈發古怪的?
或許是從他在比武中受傷,不得已退伍之後,好友許汐白殫精竭慮照顧自己日常起居,鼓勵他不要懼怕鍛鍊下肢,勇敢走路。
肖鈺追求許汐白的肆意傳言就盪開了巨浪,但他沒有多想。
「許是和我爭慣了,現在肖鈺還想和我爭你呢。」
封鶴躺靠在病床上,含笑看著來給他送餐探望的許汐白。
身著柔白長衫的少年面容清冷,將飯盒轉開,低聲道:「我聽聞肖家三少爺是為了和朋友間的賭注,才想盡辦法為難我。」
「要哥哥我病好了,替你揍他嗎?」封鶴笑得坦蕩,甚至有些沒心沒肺。
那時的許公子靜默地看了眼暗戀多年的竹馬,嘴角微微動了下,眸子低垂。
被無微不至堅定地愛著的人,羽翼漸滿,欲翱翔天際。
那封無意看到卻令許汐白心灰意冷的告白信,單箭頭指向的是陸小姐。
許公子曾想過要不要放棄執念,答應了肖鈺的追求,但他觀察仔細,又擺脫不了細膩的感知力……時日越長,他越能感受到肖鈺痞性外皮下藏著的真心。
所以他更強烈地推開了男人的示好,就像從鏡面里看到了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