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汐白看到肖鈺烏青眼圈掛在臉上,嘴唇乾枯乏色,就知道這些天裡男人不好過。
「……我是……我是你的人。」
他叫他肖爺時,兩人關係緊迫,他恭維男人的權勢與地位。
叫他鈺哥哥時,是熟知自己對男人的魅惑仍在,稍微岔開腿,就能讓其墜入情網。
叫他肖鈺,那種生分和置身事外也真切,他又不是原身,也不欠這人的,怎麼就該以心相待了?
同樣都是人,他不願做奴,也不甘心用心寫的故事被魔改。
只怪肖鈺,在這亂世當中,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獨自享有的偏愛。
分秋毫,明事理,其人如名,能看出是位被摧殘成這幅模樣的謙謙君子。
許汐白肩膀不住地顫動,又將鐵鏈在男人手上纏繞半圈,湊過去說:「先生,別趕我走。」
第32章 還喜歡
跪到最後一位賓客入府,天邊落下小雨。
滴答聲在屋檐處響起,帶著濕涼的雨露打在許汐白身上,他冷得快要昏過去。
「隨他,愛跪跪著吧!」邵管家從未見過如此執拗的公子,親父說了也不聽,直面槍子也不像之前那樣說掉淚就掉淚。
要是這麼能演,就接著跪,看有沒有哪位富商心腸軟,就將許汐白給要走了呢。
大門合上,許汐白一人又跪在雨里許久。
忽而,身後傳來一個少年之音。
「許公子。」
許汐白聞聲看去,馮家小公子正撐著把油紙傘站在雨里,傘的邊緣朝他靠過去。
上次兩人從搖春秀場裡分開,就再沒見過,馮越的買主是個年老體衰的老頭,從事農貿生意,趕巧花了點積蓄就能將沒破雛的少年買回家。
許汐白再見到馮越難免百感交集,說不出話,只能抬手用力攥了下對方瘦弱的小手。
馮越的左臉上留下個用鐵烙下的印記,古時會用刺字烙刑等方法懲治犯人,就算剩下具屍體,也擺脫不了罪名。
這就是那猥商的惡趣味,沒有實質意義,單純為了自己的爽快。
許汐白為少年心痛,忍下眸子裡的憐憫問道:「馮公子為何會來這裡?」
「原來的買主病逝後,我遇到我先生,他雖在名門裡排不上名號,但是視我為一個人,我感激他。」
馮越整個人的神態成熟許多,將傘遞給許汐白後快步走向門檐下站著。
少年笑了笑:「我現在過的挺好,就是希望先生的腿能治好,有一天能站起來。許公子,我猜你不願意走,也是因為和我一樣,愛上最不該愛的人了。」
花錢買你的人,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