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抱起許汐白,肖鈺覺得這人輕得像是沒有重量,無力垂下的手臂纖細,一掌就能握得住。
跪了兩天不吃不喝,對於這人來說已經是極限。
膝蓋處滲血的地方變成暗色,衣衫不整,斜露出來的鎖骨高突起,分外醒目。
肖鈺轉身,抱著許汐白往府里走。
杜鵑手臂發力伸了個懶腰,然後語調綿長地說:「肖少爺,你這次要是接回去了,我在或不在都無用,你可就甩不掉他了……」
肖鈺停步,立在門框外,一腳剛踏上去,又往回退了回來。
邵柔探頭過去瞅了眼:「咦,臉色真差,這麼漂亮的小公子糟蹋成這樣,感覺離投胎不遠了。」
男人的腳又動了動,重新踩踏上去。
邵管家揉揉泛白的眉毛,從左到右搓了下,鬱悶地問:「少爺,他死不死的,其實和你沒關係。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肖鈺回頭剜了邵管家一眼,仄聲道:「死,也得死我府里。」
被三人盯得心裡緊,肖鈺煩悶罵了句:「圍著做什麼,去車裡等我。」
杜鵑追問:「那我……是不是能……」
「回你的屋裡去,滾。」
好啊,肖爺的脾氣又回來了。
喝酒談心時不談及許汐白,肖鈺從詩詞歌賦談到家國理想,話匣子打開,和杜鵑相處得如同紅顏知己。
她笑看著男人筆直身姿朝著正房走去,奴僕打算開門時,他突然罵了幾句,又抱著許汐白走去柴房,一腳踹開滿是灰塵的木門。
「看嘛啊,沒聽你主子說的,讓咱滾去車裡。」邵柔手向肖府院裡的老爺車一勾,「走著。」
「邵老闆,小女算瞧出來了,肖少爺和我喝過這麼多夜的酒,都不抵他心頭的那抹白月光。」
邵柔笑回:「論說女人要怎麼活,你當你的名角,我賺我的銀兩,不靠男人。」
第33章 世間獨此一位
畫面里,頭頂白色窄邊禮帽的一字胡男人,手持把精緻斧頭舞動身子,跳恰恰。
跳著跳著、跳著。
肖鈺的頭頸分離,啪唧掉在地上!
「臥槽!———」
被噩夢嚇醒,許汐白從軟鋪中彈起上身,冷汗直流,依稀記起夢裡男人垂死前赤紅色幽怨的眸子。
邵管家叉腰站在院子裡刷牙,往嘴裡灌了些水搗鼓幾下,吐在樹根旁,帶著點白沫子。
都說人死前會進入夢裡傳話,許汐白想到陸司令那張騖狠狼戾的嘴臉,只怕被報復的肖鈺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