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他走,杜鵑留?
一周未歸,就與名角促膝長談到床上,動了真情是麼。
許汐白死死咬著下唇,鼻頭酸澀,想起二人在私室里時男人每次動情,都要擁吻他許久,在胸口紅痣上留下嘬紅的痕跡。
他扯緊領口,用手掌按壓下心口異樣的感覺,嘴裡念著:「不,我不去。」
肖鈺端著餐盤,裡面放著剛煮好的雞蛋和兩碗油光水亮的小餛飩,繞行至杜鵑的居室停下。
許汐白氣呼呼地沖跑過去,在肖鈺沒開口前率先接過那托盤說道:「先生,我自願留在府里打雜做事抵工錢,還請您留個柴房給我住,賞我口飯吃。」
「我……」
許汐白忍下眼淚,捧著早餐輕敲了下偏房的門,杜鵑以為是肖鈺又來找她吐牢騷,無奈拉開門,看見張憋紅了的漂亮臉蛋。
「杜鵑小姐,請用早餐。」
一腳踏進去,許汐白腳後跟一勾,將門帶上。
肖鈺被關在外頭,舌頭默默掃過口腔舔了下後槽牙。
「……我的飯,也在那。」
杜鵑悄然落坐,盯著少年徒手端起滾燙的飯碗,她想提醒這一句,餐盤裡有隔熱用的方巾可用,但奈何那人神情凝重,她不便說。
沒做過粗活,只能說肖鈺沒使喚過。
心情都放在臉上,由眉目間流露出來的,都是神傷。
她其實不願夾在兩人之間,做這「第三者」。
肖少爺也好,許公子也好,各自都是千金眼裡才貌俱全的優質情郎。
只不過,她插得有些生硬。
「許公子。」
許汐白低著頭喃喃道:「杜鵑小姐叫我汐白便可,我不是什麼公子少爺,雖已自由身,但我自願留在府里做工抵薪。」
「他又不留你,你走就是了。」杜鵑故意說這話,想替伯樂與救命恩人探探少年的真實心意。
「……我喜歡先生。」
少年相貌是她平日裡少見的俊俏,這還沒有粉飾過,要是送進戲班子裡將眉眼描畫,戲服一披,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個看戲人。
她笑笑,舀起一勺餛飩湯小抿口,吞咽下後說:「汐白,肖爺對你更像是見色起意,那種新鮮勁過去後,再美的臉也見過不驚了。」
杜鵑一想到肖鈺來韶光堂的後半夜,指縫間流淌熱淚醉醺醺地發泄著情緒:「……他根本不曾真心留意過我,只能欺辱他,讓他怕……」
男人親口訴說著幼稚行徑,隔天酒醒就忘記了,直到現在也不肯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