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的話,就滾。永遠別再回來。」
……
跌跌撞撞地爬出來,精神渙散。
許汐白更不知道奴僕所看到他像被鬼附身似的,從肖鈺房裡逃出時是何等悲慘景象。
他躲進柴房裡,用被子包裹著全身,想要在極度昏暗的環境裡找到一絲慰藉。
他不能接受,男人與杜鵑小姐已經走到了那步。
人們常說,身心交融後戀人之間會發生一種微妙的氣氛,倘若感情真摯,則會推動著兩人更加堅定選擇彼此。
而肖爺,也會以高于贈給原身數倍的彩禮,來迎娶美人吧。
「汐白,跟爹走!忘卻前事灑脫一點!——」
「許公子,這府里的人都沒您得少爺心意,待你真好啊。」
「你和我一樣,愛上最不該愛上的人。」
「汐白哥哥,我最喜歡你啦!~」
無數話語激盪著他的耳膜。
他雙手交錯著,捂住嘴巴,嘶吼無聲勝有聲。
帶著目的和邪念去接近一人,總歸不會有好結果,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的生辰對應著母親的忌日,愧對老父親,小妹無辜因他失去雙腿,享受著人們的偏愛活了二十幾年,期間毫無覺察,還想著如何成就一段看似良緣的孽緣。
這樣的人,是他筆下孑然獨傲的主角,也是他自己。
兩段記憶,在某一時刻找到了交匯點,讓絕望浪潮掀翻了他最後的寄希。
肖鈺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但他的錯,怪不得別人。
撕下衣綢,系上死結,穿過房梁自然垂下。
許汐白雙眼無神地抬頭凝望著屋頂,很黑、很壓抑,也很冷。
說到底,他從未真心聽過肖鈺的任何話。
不准他去見青梅竹馬,他偷偷地跑去茶館幽會見面,為通信隱蔽不被發現沾沾自喜。
不讓他哭,不讓他過問和插手府邸主人的事情,他事事都沒做到。
「永遠別再回來。」
許汐白站上屋子裡唯一一把破損不堪的木椅,將系好的長布套在脖子上,兩手按壓苦笑道:「……先生,這回我聽你的。」
腳一蹬,眼中淒涼如星辰轉瞬即逝,隨著眸子落下而消失在黑夜中。
人死如燈滅,將他的嘆息淹沒。
*
「少爺,該……用餐了。」
邵管家從側面端來今日的早餐,用的依舊是府里精挑細選進來的青瓷碗。
趴在那的男人身子微微動了下,抬起頭與邵管家對視,結果餘光瞥見那該死的碗,徑直揮手過去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