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不說話,看許汐白究竟能堅持多久。
眼中可見的瘋狂、歇斯底里,最後甚至是匯聚成恨意。
倘若問男人此時此刻的心境,那便是不屑。
他最厭惡遭人背叛,而許汐白這人口若懸河,精緻皮囊下根本無心。
字字句句,都是為了達到目的而斟酌說出,他再也不會也不允許自己被騙。
許汐白喉結攢動,張著嘴發出類似車掣熄火的摩擦音,他被男人掐得不能呼吸,眼前黑霧蒙蒙什麼也看不清。
讓我……將話說出來。
先生、先生……
他用湛藍眸子向男人哀求著,羽睫垂落顫動,閉眼時感受到臨死前的炫光在他腦海中飛旋。
「有趣。」
五指抽離,白頸上留下幾條烏紫色的掐痕,接著,少年如狂風掠過樹梢卷下來的殘朵,直直墜向地面。
許汐白雙手撐地,大口大口呼吸,感覺喉嚨里溢出鐵鏽味:「咳咳……呼……呼……」
「還是折磨你,最有趣。」
許汐白指肚攥緊,一手深摳著地面,另一隻手下意識去摸鼻下,總覺得會有血流出來。
好疼。
鑽心蝕骨的疼啊!
肖鈺向他施虐,不再是因為妒忌他與其他人的曖昧牽連,也不是掩人耳目做做樣子,是真的以欺辱他為樂趣。
「先生……我要怎麼做您,才能原諒我。」
許汐白直視肖鈺,強忍著疼雙膝跪地,跪的姿態卑微可憐。
「……求您了,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男人淡淡地說:「我和她上過床了,床榻上還有些溫存過後的東西,要看麼。」
許汐白愣住,表情呆滯。
他先是扯出不願相信的笑容,往前爬了幾步拉著男人的衣袖,慢慢的,被男人的冷靜從容擊潰。
「……唔嗚……嗚……」
許汐白拼命搖頭:「不會的……你不會的……先生,您不要說這種話……我不信!」
「你不信?」肖鈺一手拽著許汐白朝自己的床邊靠,邊取來煤油燈欲點亮,「那你來親眼看看就是,來啊。」
他奮力後縮,剛掙脫開的手又被男人抓住,他哭喊著:「嗚……我不要看!!……嗚嗚……」
眼底的那份悲痛被手掌遮住,許汐白蜷縮著身子匍匐在地上,發出極悲的哭慪聲。
男人厲聲呵斥道:「許汐白,我真的很厭惡你哭!——」
旋即,他用力按壓上許汐白的膝蓋骨,重壓之下少年悽慘叫出聲:「……啊!啊……」
「男兒膝下有黃金,誰教你的?在我的地盤上,我讓你跪著,你就得跪著。」
肖鈺眼睛幾乎不眨動,憤怒面容死死釘在許汐白的瞳眸里:「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