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皆聚焦於許汐白身上,期待著他將象徵著愛情與承諾的婚戒戴在王公子的指間。
杜鵑稍稍向前移動了些許,心中暗自慨嘆:
不過半月未見,許公子竟然變得如此憔瘦,好似一陣風便能將他吹倒。
「汐白,速戴戒指……」二姐輕聲催促,言語間略有焦灼。
她手扶椅背,目光落於弟弟那張俊朗卻略顯憔容的面龐,心頭不禁泛起憂意。
許茹微輕抬下巴,用眼神向王綣示意,希望他主動些,趕緊攜弟弟完成婚禮儀式。
畢竟,台下坐著眾多商界權貴,此場盛大婚禮不只是展示家族實力與人脈之機,也是打破許汐白與那「逆黨」肖鈺有瓜葛的最好證明。
眾人皆期待目睹這場完美聯姻,任何拖延或失誤,都恐引發無謂猜測與議論。
雖然眾人急切等待,許汐白卻如失魂般,呆立原地紋絲不動。
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像是全然沉溺於自身思緒。
王綣深知許汐白所歷經種種,包括他與肖少爺間那難以釋懷的舊情。
見許汐白痛苦模樣,王綣實不忍逼迫,只望他稍作情緒緩和。
他信許汐白之教養與品德,應該不會存心失禮於人前。
時間流逝,現場氣氛愈顯尷尬。
賓客們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對這突發狀況困惑不解。
而身為主角之一的許汐白,依舊毫無反應。
此時,邵管家突然從後方快步趕來,靠近許茹身邊附身低語。
許汐白抬頭,似乎先前佯裝聾啞時略通的讀唇語技能,此刻排上了用場。
邵管家神色異常緊張,這種情緒也迅速在許茹的臉上顯現。
他似乎讀出了「埋伏」二字,許茹問邵伯「他呢」,老人顫抖著蜷縮起脖子,將頭別到一邊。
「二姐……」
許茹強顏歡笑:「汐白,我們先完成婚禮,來,阿綣,汐白,彼此交換結婚戒指。」
賓客眾多,許汐白無法當場失態質問,是否與肖鈺有關。
婚禮前夕,他曾無數次思索,定要留下一張笑容燦爛的黑白合影。
最好托人寄給父親,好使父親知曉他已覓得眷侶與商業夥伴。
然在喜宴前夕,許汐沐浴淨身時,在鏡中又看見一直佩戴於頸間的翡翠吊墜。
恨意洶湧,幾近麻木,他甚至想要賭咒發誓。
肖鈺離去後,他幾乎夜夜難眠。
或是夢到自殺那晚漆黑的柴房,或是夢到肖鈺倒伏在他背上,血水沿腰腹流淌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