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晃動腦袋,略顯疑惑道:「我接待過這麼多客人,也懂得些看面相識人,看他們又無武器,又飢腸轆轆的樣子,就問過了。可是他們閉口不答,依舊在那裡等著。」
許汐白琢磨了一會兒,披上衣服說:「趕緊備車,估計他們是要見我。」
按理說,許茹對民兵組織的熟悉程度比弟弟要多,職位也要高,但那群人沒有私下裡先去聯絡許茹,反而是等在自己店外,很可能是遇上什麼麻煩。
而且,鵪先生自十天前來信後就再無寄過。
許汐白心裡也急,生怕民兵那邊出現什麼差錯。
他們形成了一種默認的交流方式,鵪先生的密信會提到三次的收信地點,許汐白每次閱讀後就及時銷毀,將地點默記在心中。
所以現在只有他知道,這一次的地點就標註在許家老店。
現在這群人慎重來訪,一定是與鵪先生的信有關。
晚間,許汐白乘夜色抵達老店外,一下車就看見有三人擠在店外的石階上,拿斗笠煽風。
「三位,可是來找造人之人?」
其中一位老者起身,看四下無人,湊近許汐白耳側壓低聲線道:「老夫尋狗。」
許汐白笑了笑,肯定是父親將他的代號是狗名的實情說了出來,這三人才用此試探。
「在屋裡,進來吧。」
確定身份後,許汐白一人拉開木門。
他回望了眼三人,明明身穿衣服輕薄,身子卻散發熱度,在這初春時節還能感覺無比燥熱,一看就是從嚴寒地帶過來的。
「你們在我店外等待幾日了?」
「就兩三日吧。」
許汐白沏了些熱茶,又從貨櫃裡拿出幾盒新品糕點,招呼道:「路上跋涉艱險,你們辛苦。」
「不……不辛苦,哇……阿爺這東西忒好吃了!」
許汐白聽說話人的聲音略顯稚嫩,感覺只有十五六歲,可看到男孩被凌烈寒風摧殘得乾裂粗糙的皮膚時,又覺得說是而立之年也不為過。
男孩狼吞虎咽,抓著糕點往嘴裡塞,像是餓了幾天。
被稱做阿爺的老者和一旁的男人都哭笑地看著他,老者勸道:「安良你慢些吃,吃得急腸子會攪在一塊的。」
許汐白坐在他們對面,店裡只留下兩盞煤油燈。
「伯伯,您是他爺爺啊?」
老者打趣道:「按輩分是,不過這小孩的親人都死光了,我和姚半仙往滬城來的路上經過一處難民地,將他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