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長期駐紮邊界地帶,大姐肯定也吃不到這麼新鮮品質又好的羊肉,許汐白期許著一家團聚的日子。
雖然,還少一人,那就是他的小妹許諾。
他不敢奢望小妹能在得知滬城解放後,想起回家看一眼,但他那個性格怪異的後母對待自己的女兒還是很關照的。
也許,小妹現在過得也很好。
許汐白將尾款交給萬叔後就出了店外,很不巧,又看到郝富在擺攤,滿滿當當三大桶金銀花茶,看樣知道全羊宴要在街上辦,都開始準備下火去膻的茶水了。
視線里,郝富追上去拽住一人,打趣道:「這位大哥,您喝了我這麼多次茶,也算有交情了吧!就不能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和我聊聊唄……」
斗笠男後退,輕推了下郝富,這次那人破天荒地掏出幾枚錢幣扣在桌面上。
「哎我不要錢,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好奇嘛……」郝富看到鐵公雞拔毛更加驚奇,拿出今天非得搞清楚你是誰的架勢,繼續跟過去。
「鬆手。」
男人聲音一出,郝富眉頭悅動:「呦呵……大哥你聲音還挺好聽,是不是哪位官爺啊?這樣,您和我交個朋友,我請您進店喝更好的……」
許汐白盯上那人的軍靴,腳步加快,最後竟跑動起來。
「許公子?」
男人一怔,立刻拉緊帘布,一言不發。
郝富沒等許汐白問,自己先解釋道:「許公子你別誤會啊,我可不是在欺負人,這大哥就是我和你說起的怪人,整天跑來喝茶,今個還想到付錢了……」
那人趁二人聊天的時候轉身欲走,誰知許汐白和郝富一前一後,將人圍住。
「先生。」
男人身子頓了頓,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僵硬且不自然。
他身上染塵,手臂自然垂下時還不自覺得發顫,手指到處是傷痕,老繭縱橫。
就在男人思慮如何脫身的間隙,郝富眼疾手快,一把將那人的斗笠掀開——
咚——
斗笠連著布簾飄動,抖落幾圈。
肖鈺僵在原地,沒躲也沒動,只是視線漸漸轉向別處。
他皮膚略紅,臉頰處有幾處皸裂,嘴唇乾得破皮流血,眼下的黑眼圈也很嚴重。
那手臂也是在戰役里留下來的後遺症,抓握力度急劇下降,不做任何動作時也會抖。
許汐白鼻頭一酸,嘴唇翁動道:「先生,你……你為何就在滬城,還要躲著我……」
肖鈺扶額,心裡把郝富罵了個底朝天!
「……留在滬城,要人認領。」
肖鈺也心虛地摸鼻子,他只是還沒勇氣去面對已經成婚的故人,更不想見到王綣和許汐白相濡以沫的畫面。
許汐白攥緊拳,怒氣呼出吼道:「我不是人嗎!家就在那裡,不知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