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媽和我弟弟妹妹們一樣,不待見的人絕對不會邀請,你大可放心。」肖鈺哄著他時,眼神一直留在許汐白那因為天熱而泛紅的臉頰上。
「走吧,外頭曬。」肖鈺的手指順著指縫深入,十指緊扣著道。
「嗯。」許汐白回握著的那刻,給予了男人莫大的鼓舞。
老宅的圍牆比肖府更加晦暗、壓抑,高聳的深色牆壁像是阻隔了熱度,踏進去時就感受到灌入的涼風。
男人如同過去的十幾年一樣,領著少年穿過兩道月亮形的拱門,走過松柏林,他的目光平靜注視著庭院裡的流動溪水,心境卻不像從前那般陰鬱。
這是他第一次有人陪伴著,回到這裡。
松柏挺拔常青,枝條猶如虬龍盤旋,每一簇密集的樹冠都像是肖仲海在兒女心中曾設下的高壓。
掙不脫,逃不過,難以喘息。
「真好看,阿鈺,這是我見過最宏偉的別墅了……」
許汐白環視四周,眼眸微微顫動。
他驚嘆於建築者的精湛設計,用最低調的建材,就足以彰顯出肖家曾經輝煌燦爛的時刻。
男人唇動了動:「……騙人,你肯定不喜歡這裡。」
許汐白側目,看了眼肖鈺。
「怎麼這麼說。」
佇立在假山旁的男人,幽深的眸光掃過死水,喉嚨發啞苦澀。
「不自由。」
男人綣著指腹,眼裡帶著些許愧疚:「你喜歡自由,而我把你扯進了深淵,你不喜歡的。」
許汐白雖然一直深知肖鈺對自己有愧疚感,但從不知道現在還這般深遠。
就像這人當初贈予了自己所有,也盼著自己拿上那筆錢、那些家產,去換一個無拘無束的生活。
「……不聊這個。」
許汐白臉頰微鼓,挽上男人的手臂,認真問道。
「阿鈺,你就沒怪過我?」
要說愧疚,許汐白自認為要比男人積攢於心的要更多。
縱使說了一萬遍愛慕和恭維的話,也都抵不過在兩人間選擇了封鶴對男人的傷害頗深。
他在踏入這個陌生的世界時,對男人無半點愛意,甚至覺得肖鈺是阻撓了許汐白與封鶴感情發展的罪魁禍首。
肖鈺聞言苦笑著說:「年少時懵懂地追,在遇到你時比起怨,更多的是嫉妒那人,是我太貪太不懂你……」
許汐白心臟沉下,他突然有許多話想解釋給男人聽,但他又知道那很荒唐。
他搖搖頭,心裡念著:不阿鈺……不是你不懂,而是你我認識的時間點充滿了戲劇性。
比如,他是許汐白,卻又不是。
他與肖爺的心上人有著不同的喜惡、才華與性格。
唯一相同的是,原身真心愛著封鶴,而他潛意識裡用臆想與偏見不斷美化封鶴,他們都不曾堅定選擇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