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白帆壓低了聲音,「要不你猜猜那個叫林駿的靠什麼手段得的勢?他是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人,尤其憎惡私生子,幾乎是趕盡殺絕了。我想想,就我目前聽說到的,有個莫名其妙出車禍的,有個出去露營失蹤的,還有個去迪廳玩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染上了,死的死廢的廢……」
回憶里飛速地掠過那個雨夜。
秦修寧垂頭在我鎖骨上寫下的那串號碼,小巷深處那輛比梁硯晚了一步的黑車。
「那你們說的那個私生子呢?」我儘量讓語氣變得輕描淡寫,但聲音里依然控制不住地帶著些輕微的顫抖,「梁硯把他帶回去,林家豈能願意?」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白帆說,「林駿巴不得看見那個小孩被人玩廢吧?具體的我不清楚,反正圈裡都說那小孩被梁硯包養之後被玩得很慘。林駿不得偷著樂,有人願意替他清掃麻煩,還省得他髒了手呢。」
一瞬間我心亂如麻。
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將這些事情連成了一串。
雨夜時梁硯趕到我面前略顯慌張的表情,無數次在床上看向的那雙悲傷的眼睛。還有我質問他一切時他沉默不發的樣子。
我輕聲說:「所以為什麼梁硯要對林家出手?」
「我聽說哈,我聽說的,不保真。」白帆隨口說道,「因為喜歡上了唄,衝冠一怒為紅顏。」
我怔怔地抬起頭。
「真的假的,你這聽著也太不靠譜了。」秦恪樂了,「梁硯這種人會做這樣沒有理智的事情嗎?」
「誰知道啊。」白帆說,「聽個樂得了。不是還有人傳梁硯要求婚嗎?聽說連戒指都買好了。結果現在也沒下文了。」
我沒有再參與他們的對話,而是低頭打開了手機。
「你在看什麼?」秦恪說,「你不會真的還對梁硯舊情難忘吧,聽到他的情史就受不了了?」
「沒。」我說,「你上次找到的時間軸還在嗎?」
「什麼時間軸?」
「就你說的那天。」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個梁硯以壓倒式的勝利讓林家俯首稱臣的那一天。
那個時間點我到底在幹什麼?
「你想起什麼來了?」秦恪遞給我,「諾。」
我看了一眼,低頭打開了微信聊天記錄。我心中其實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但是真當我按照秦恪提供的時間進行搜索,在彈窗出現結果的那一瞬,我還是怔住了。
果然。是我在別墅的浴池裡自殺那天。
「怎麼了?」秦恪湊過來看,「是什麼紀念日嗎?」
「沒怎麼。」我關掉手機,搖了搖頭,只是覺得眼眶發澀,鼻子發澀。
我慢慢地說,「不是紀念日,也不是什麼節日,就只是很普通,也很尋常的一天。」
是啊,那天對我來說,確實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