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對於我來說十分平靜,那時候躺在浴缸里的我,似乎腦子裡想的只有博弈和即將來臨的解脫。
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
於是我也從來沒想過,原來梁硯那天,真的是要向我求婚的。
第66章 世事荒唐
「你真的沒問題嗎?」秦恪從我身後追上我,神情里有些擔憂,「你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沒事。」
「我的意思你別多想。」秦恪說,「白帆說了那都是傳聞,可能梁硯確實有荒唐的時候……」
「白帆說的那個人是我。」我低聲說道,「我就是那個私生子。」
「……什麼?」
「嗯。」
命運的荒謬就在於我苦苦找尋的真相就在近旁,但無人告知,我也無從知曉。
如果不是突然提起,梁硯是不是要瞞我到天荒地老?
秦恪的表情看上去很想繼續追問下去,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把我遺忘的手包遞給我,只是聳肩一笑:「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說:「好。」
其實我沒什麼事。
走出秦恪那裡的時候我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掃了輛單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騎著車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離真相尚距一步之遙,我卻只剩下茫然,即便最後那個問題我不去印證,那個答案也似乎早就水落石出。
但我還是停下來,慢慢地掏出手機給周玉朗打了個電話。
「……我都說過我不會告訴你了。」周玉朗的聲線此時其實已經有些失真,但依然帶著幾分隱約的冷漠和痛快,「怎麼,梁硯不肯告訴你?」
「他都和我說了。」我語氣冷漠地開口,「他和你不一樣,他向我坦誠了。」
「什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告訴你?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的人,他從來都是——」
「不,周玉朗,你才是那個自私的人。」我搖了搖頭,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秦修寧已經全部都告訴我了,是你讓他毀了我的手。」
「不是我!」周玉朗在電話里發出一聲尖叫,我從未見過他這樣歇斯底里的樣子,「你沒有聽錄音嗎!我不是都已經給你發過那份郵件了,你為什麼沒有打開?!」
我的心被倏地攥緊了。
原來那個匿名郵件是他發的。為什麼?
我想起錄音里梁硯冷漠的聲音,若無其事地抬起眼睛:「我聽了。但秦修寧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