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給謝時年買下這一套平層。
面積不大,一百五十平,一個人生活足夠用。
謝時年回港城就會回這邊住。
下雨天,小區出門的人也比較少,這也就避免他們經受太多人的目光,電梯門倒映著兩個人的人影,裴晏已經濕透,又坐了一段時間的車,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冷意。
電梯迅速上行,停在17樓。
平層是一梯一戶,謝時年走在前面輸密碼,裴晏站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生怕謝時年再次丟下他。
怕自己再次成為沒有主人的流浪狗。
密碼正確,謝時年開門進入,站在玄關處環視一圈,陌生的氣息湧入他的鼻腔,實在是太久沒回來了,房子內已經沒有一點屬於人的,溫暖的氣息。
不過從玄關的灰塵來看,應該是有人定時打掃。
可能是他姐姐找人來打掃的吧,謝時年想,畢竟港城這邊,知道他房子密碼的只有姐姐一個人。
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裴晏是知道的,但他應該不會來。
謝時年脫掉濕漉漉的外套,扔在沙發靠背上,屋子裡面長時間沒人住,加上下雨,又冷又潮,他在茶几上找到空調遙控器,調高溫度。
又到開放廚房的島台煮上一壺水。
這間房子是謝時年在二十歲那年,他從國外回來之後,親自設計,重新裝修的。
即使他離開了三年,仍舊記得每一處物品的位置和使用方式。
做好這一切,他回到客廳,只見裴晏站在客廳中央,呆呆的看著自己,自己走到哪兒他看到哪兒。
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腳下已經聚集了一灘水。
謝時年去洗手間拿了一根浴巾,扣在他的頭上,裴晏比他高一點,擦拭的時候不太方便。
「低一點。」
他一說,裴晏就知道怎麼做,他低下頭,任憑謝時年蹂躪他的腦袋。
謝時年怎麼會蹂躪呢,他細緻的,溫柔地一點一點擦拭著他的髮絲。
「去洗澡,」謝時年擦完,和以前一樣,拍拍裴晏毛茸茸的腦袋,把浴巾塞到裴晏懷裡,「別感冒了。」
謝時年對他的擔心並沒有讓裴晏感到放鬆和開心,反而令他驚慌。
太冷靜了。
謝時年冷靜的要命。
他如以前一樣對待裴晏,好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綁架墜海事件,好像他一直以來,都有還和裴晏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可是裴晏知道,這只是風雨欲來的平靜。
謝時年的性格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