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床上下去。」
「哦。」
裴晏這次倒是聽話得很,扔掉手中的冰袋,站在床角,他也注意到床上自己在的位置濕漉漉的,「我讓工作人員來換被子。」
「不用了,」謝時年從床頭扔給他一包紙巾,讓他鋪在床角吸吸水,「太晚了,別折騰他們了。」
牆上的電子表數字跳動到零時,對於船上參加宴會的客人們來說不算晚,一般他們都會熬通宵,但對謝時年這具受過傷,無比「嬌弱」的身體來講,已經很晚了。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一系列的反應,眼皮沉的要命,催促他去睡覺休養。
謝時年也不掩飾,一個大大的哈欠之後說:「我要睡覺了。」
趕客的意思很明顯。
但接收信息的人不是很想領悟。
裴晏不想走,他好不容易才能蹭到謝時年的床,這也算是更進一步了,不能再退回原地。
雖然,謝時年經過今晚的事情,看起來更討厭他了。
可他又卑劣的想,他還可以進門,是不是說明,年哥也沒有那麼生氣。
於是裴晏沒有動。
謝時年打算重新鋪一下床單,要把被弄濕地那面轉到一邊,自己往側邊靠一下,勉強湊合一晚,等明天再讓客艙工作人員來換。
等他收拾完自己這部分,起身要去另一邊的時候,發現裴晏還在。
在這幾分鐘裡,沒出任何聲音,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但是謝時年可沒心情任他欣賞,他向裴晏投去催促的眼神:「還不走?」
「哥,」裴晏裝可憐,「我出來的時候沒拿房卡。」
「我可以留宿嗎?」
謝時年禮貌微笑:「不可以。」
「需要我請你走嗎?」
裴晏耷拉著腦袋:「好吧。」
轉過身,一步三回頭,不舍地離開。
謝時年確保他離開之後,才躺回到床上,房間的隔音很好,聽不到外面的雨聲以及遊輪其他部分的吵鬧,謝時年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
他能感覺到自己在發燒,有些冷。
剛吃的止疼藥有退燒的效果,他不打算再吃別的藥,窩在一邊,被子攏到下巴,沉沉睡去。
裴晏沒有回自己房間,他沒說謊,他的房卡在出門的時候沒帶,但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閒來無事,反正回不去,也無人接收,裴晏也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玩的意思,換了條路線,沿著指示牌,往酒廳的方向走去。
酒廳里有一個人。
唐庭笙。
「你和謝時年還真是心有靈犀,他剛走,你又來了。」
相比起來,唐庭笙和裴晏更熟悉一點,溝通也就更隨意。
裴晏也不隱瞞:「我從他那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