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四樓的男人踹開了女人,一邊咒罵著一邊數錢下樓。借著通風口透入的光芒,能看出男人約四十出頭,面容枯黃猥瑣,一道猙獰的疤痕至左邊臉頰斜過,顯然並非善類。
他走著走著,卻被一個從樓下走上來的男人撞到,才剛罵一個切字,就被掐住脖子狠狠按在了牆面上。
這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被撞後背生疼,有些驚恐地看著高自己半個頭的男人——去而復返的白千嚴。
白千嚴先是慢悠悠地叼出一根煙,點上,一雙陰霾的眼,審視地上下打量了他片刻,隨後眯著眼,輕蔑地噴了他一臉煙。
猥瑣男一抖,鼓起勇氣剛想質問出聲,一個巴掌就朝他臉上扇了過來,聲音大得仿佛樓梯間都顫了顫。
「爺讓你說話了嗎?」扇完了人,白千嚴不急不緩的語調透著一份讓人發寒的狠毒,「哪個幫派的?撞到爺不知道道歉麼!」
猥瑣男瞪大雙眼,神色已然帶上了恐懼。
「大、大哥,小的不是故意撞、撞到您的,實在對不起……小的是黃哥的手下——」猥瑣男試圖搬出附近有名號的人物鎮住對方。
「噢?原來是小黃的手下。」白千嚴眯著眼透著一副瞭然,眼神里全然不見任何忌憚,反而越發輕蔑,嘴角勾著笑,又朝男人噴了一口煙:「那我是不是要請靖沉讓小黃好好關注、關注你呢?」
「別,千萬別!!我給您跪下了!!千萬不要驚動靖哥!!」猥瑣男這下真的怕了,靖沉……那可是在本市流氓集團中占據王者地位的炎組少當家!
白千嚴只是笑,但笑容里隱藏的殺機跟殘忍,讓猥瑣男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只見白千嚴漫不經心地取下嘴裡的煙,將菸頭緩緩按在了猥瑣男的臉……旁邊的牆上。
「……」後者嚇得冷汗直冒,卻愣是動都不敢動。
「別讓我在再看到你,滾。」自然而然地取走猥瑣男手裡的錢,白千嚴直起腰,面無表情地冷聲道。
「是!是!」猥瑣男如獲大赦,哪裡還敢停留,幾乎是打著滾衝出了舊樓,以後借他十個膽也不敢來了。
白千嚴見人走了,也放鬆了臉上的表情,恢復了無害的面癱模樣,又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才拿著錢朝四樓走去。
他其實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靖沉跟黃哥,只是這棟樓的隔音實在很差,有時候能聽到一些閒話跟八卦。其中,「靖沉」這個名字是最讓這些人害怕的。
應該說,是最讓他們恐懼的。
這名字還挺好用的——白千嚴淡淡地想到,然後進了四樓那間屋子,將錢遞給了幾乎哭暈過去的女人。
大概三萬多的現金。這些錢飽含身為人母的太多血淚,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玷污。其中還有白千嚴剛剛夾進去的五百元。
雖不多,但卻是他目前僅有的現金了。
他當時沒有直接在男人毆打女人時馬上制止,也是有他的考慮的。如果直接出面幫她,女人以後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甚至還會被男人找更多的理由多次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