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嚴的聲音嘶啞得幾乎破碎。靖沉詭異的笑容,讓他察覺到對方似乎處在一種精神極端不穩定的狀態,他警惕地拉開距離,手臂卻被對方一把抓住。
「你在顫抖,我讓你很害怕麼?」
靖沉的笑容更深,如墨的雙瞳如看不到的深淵,透著幽火。下一瞬,白千嚴整個人被強行拉入對方的懷裡。
陌生又熟悉的清冷氣息噬咬著他。
「你這樣排斥我,我很不愉快。」說話的同時,靖沉修長的指尖竟直接撫向了白千嚴臉上的傷口,用帶著惡意的力道,「我希望你記住一點,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傷口被按壓的疼痛讓白千嚴臉色發青,可麻醉未退,他根本掙脫不開靖沉的懷抱。反而越發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以至於他不由得地想起了那段難堪的回憶。
「放開我……」
「只是皮相而已,這算什麼傷害呢,雖然現在的你,變得有夠噁心的。」
說著這種讓白千嚴難以置信的話,靖沉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也越發的妖異,「只是你最重要的一權,估計看到會忍不住吐出來,畢竟再怎麼喜歡你,面對這張與他年幼時在噩夢中經常出現的臉如此相似的臉,怎麼也無法接受吧。」
「住口……」
「你恐怕不知道,凌一權被綁架過後,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他甚至對傷疤產生了恐懼——尤其是臉上的。而你現在的這些傷痕,跟那個傷害了他的人近乎分毫不差,你猜,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
白千嚴失色的雙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你也好奇他的反應嗎,那麼,現在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是個不錯的選擇。」靖沉輕鬆的語氣像是在聊晚餐的口味,隨後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了一連串白千嚴熟悉到幾乎刻在心上的號碼。
啪!
最後一個號碼還沒按出,手機已經被渾身冷汗的白千嚴扇到了地上,怒火驟然升騰的他反手抓向靖沉,憤恨地低吼:「夠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那麼恨我!!」
但這股怒意卻又被瞬間澆滅,以至於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白千嚴僵硬地將視線從靖沉的臉挪到他的左手,整個人都愣了。
靖沉的左手,從手臂下方,全沒了……
「呵呵,凌一權做事的方式,連你也說不出話來了嗎?」
靖沉笑笑,竟然聽不出什麼情緒。
「……」白千嚴說不出話來。
「我並不是很在意這個。」靖沉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似乎有些疲憊般,將頭挨向了白千嚴的頸邊,微微蹭了蹭:「你還記得靖曄嗎?我那個老好人的姐姐。」
白千嚴看向靖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是一個很好的姐姐,溫柔,漂亮,聰明,也是我童年時唯一讓我感到溫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