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卜背著手溜溜達達走出來,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看他,「好像許久沒有吃羊肉了。」
「好,那我們吃炙羊肉。」
「真的?」褚卜都沒想到秦歧玉這麼好說話。
「自是真的,」秦歧玉已經開始挽袖子了,「但是,需得一口羊肉,一口藿菜,曾大父不想今日出恭……」
褚卜難得一臉臊,「好了好了!都聽你的!」
真是的,三天兩頭將他去茅廁上不出的事,拿出來說一說,這光天化日,也不嫌髒得慌。
秦歧玉就笑,替褚時英遮掩,狀似無比惋惜的說,「就是可惜時英吃不到了,剛剛商隊傳信,好像在呂國的貨出了問題,她著急去處理了。」
褚卜便擺手,「還能少她一口吃的,你快去弄羊肉,今兒有新鮮羊肉嗎?」
「自然是有的,今兒清晨新到的,不光有羊肉,還有甜瓜和杏,一會兒讓三三洗淨,端給曾大父。」
「大善!」
秦歧玉便真得笑了,另一面,褚時英先去了褚宅,撲了個空,這才意識到此時白日褚哲正在上衙,又急忙跑到他平日上衙的地方等他。
不消片刻,褚哲便出來了,他眼眶通紅,一副強忍過淚水的模樣,褚時英便知道,他得知褚鮮消息了。
他啞著嗓子道:「走,我今日告假了,先回家。」
兩人回到褚宅的功夫,褚時英已經被折騰的清醒了,捋情思絮她開門見山道:「今日來尋伯父,是為了我父親褚鮮一事,我商隊尋到了父親的消息。」
褚哲恍惚,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對自家弟弟一口一個父親,莫名有些酸澀,「拿來我看看。」
褚時英將健傳遞的消息給褚哲一看,她總不能跟褚哲說,我派人監視你了,只能先用健的消息做引子。
索性褚哲被弟弟身亡的消息衝擊的沒想太多,健傳回來有關褚鮮的事,太過模糊,幾乎和呂秀差不多,都是在呂國發現了一小支褚商。
可褚哲拿到的就不同了,他拿到的是褚鮮的親筆信。
他眼底水痕波瀾,將貼身放置的帛書輕柔地遞給褚時英,「你且看看,這是你二叔……你父親的信。」
褚時英驚愕地睜眸,丹鳳眼裡滿是不解,褚鮮既然都能寫信回來,那為何遲遲不出現,讓祖父苦等他這麼多年!
褚哲催促,「看吧。」
她低頭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褚鮮字如其人的瀟灑肆意字體,而後細細讀之,她忍不住罵了一聲:「鳥!」
褚哲沒攔著,因為他也想罵一句,鳥!
「我至親的兄長:
待你收到我這封信時,想必我已飽受病痛折磨身亡了,哎,莫罵莫罵,就知道你得罵我,行吧,反正我人已經死了,你想罵就罵吧。
父親就拜託兄長養老送終了,我是得先走一步了,我對不起父親,也對不起兄長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