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躺在床榻上正無聲淚流,瞧見他過來掙扎著起身告罪,「我給儂惹麻煩了。」
安定君看著嬌妻,良樺夫人即使在病中慘白著一張小臉,都抵擋不住她容顏嬌盛。
她為人爽利,快言快語,狀似不通國事,只擅詩詞歌舞,實則安定君每每遇到難事,她均能像一朵解語花幫忙開解,管中窺豹足以顯露她的才能。
加之與安定君相差近二十的年紀,又一直無所出,心中惱恨,他一向疼惜,所以夫妻之間恩愛非常。
可能也正是因此,養出了她以為萬事皆可掌控的性子。
「這回踢到鐵板上了?」
安定君揮手屏退眾人,吃力地坐在榻上,良樺趕忙扶他,柔弱無骨地趴在他懷中,「這可怎麼辦吶?我名聲受損沒關係,但連累儂了……」
說著,她小聲啜泣起來,安定君寬厚大掌拍在她的後背上,教導道:「我知你一直無子心憂,岐玉又是個有生母的孩子,平日裡你欺負秦姬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
他頓了頓語氣嚴厲起來,「怎麼能去欺壓岐玉夫人,我知道你想什麼,他的夫人乃是鄭國貴人,你想通過此舉,加深鄭秦隔閡,你全然為了呂國。」
安定君疲憊地嘆氣,「你是呂人,顧念國土無可厚非,但是良樺,你已嫁於我為妻,如今便是秦人,親父本就對你未能誕下嫡出不滿。」
「你若還一心為呂,我便保不住你了。」
良樺夫人驚駭地跪在榻上,「儂……良人……」
「你好好想想,這麼多年,呂國除了給你傳訊,要求你做這做那,可曾過問你,在太子府的生活?你不過是他們的棋子,但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是你自己的。」
「儂都知道?」良樺夫人捂住胸口痛哭,「我對不住儂!」
安定君扶著榻邊緩緩站起,只這一個動作,便讓他氣喘吁吁,「這次,我會幫你,你身邊人我會處理掉,良樺,好自為之。」
良樺夫人聞之趴在榻上止不住大哭。
褚時英只想到良樺夫人要拿捏秦岐玉和她,卻是小瞧良樺夫人了,能一直沒有嫡子還穩坐太子夫人位置的良樺,豈是普通人。
一車車的帳本通過後門送入褚時英府邸,褚時英一邊吃著橘子,一邊看秦岐玉看帳本。
心中有愧的人,干起活來都不能專心,總要抬眸看看她,詢問累了,渴了。
「看你的帳本,對了幾家的帳了?」
秦岐玉便輕笑了一下,「三家了,帳目清晰,毫無錯處。」
褚時英滿意,不愧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