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來卻沒有平常那般大陣仗,只獨身前來。
到了公子雪的院門前,輕叩了門扉,便見寶書來開門。
狐子七笑著謝過:「勞煩寶書哥哥了。」
寶書笑道:「胡大人客氣。」
二人玩笑了幾句,狐子七才往裡去。
寶書見狐子七拿著裝飾華麗的盒子,不覺訝異,問道:「你怎麼知道今日是公子雪的生辰?」
狐子七:………………??今日是他的生辰???
寶書又嘆口氣道:「但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來,公子雪都不過生日的。」說著,寶書又道,「今年我也勸過他一回了,說公子幾年也十八了,好歹過一過罷。若不過,難道過兩年弱冠了,也不行弱冠禮麼?」
狐子七聞言,驚愕更甚:「他已然十八了嗎?」
寶書輕輕眨眼,回應道:「不是嗎?」
狐子七滿臉的困惑:「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他不是才十六歲嗎?」
「小七,你已經在這裡侍奉了兩年了啊。」寶書有些無語地提醒他,「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共同度過的第二個秋天。」
狐子七頓時無言以對。
然而,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作為一隻活了千年的妖精,他對一兩年時間流逝的感知已經變得相當遲鈍了。
狐子七這才想起,他們度過的第一個秋天——「窗中度落葉,簾外隔飛螢」。
彼時明先雪還在火海外看狐子七幻化的漫天流螢。
如今……又是落葉的一個秋了。
狐子七拿著錦盒站定,此刻倒有些尷尬了。
寶書又道:「你也別費心跟他準備禮物了,他從來不過生辰的。」
狐子七摸摸鼻子,感謝了寶書,才踏入屋內,卻見與往常不同,明先雪並沒有一如既往地埋頭抄寫經文。
明先雪盤腿坐在榻上,手指緩緩撥動著念珠,每一顆念珠都如血一般鮮艷,隨著他手指的撥動而流轉著光澤。
狐子七大抵知道明先雪有這麼一串紅如硃砂的念珠,卻很少看見。
因這串念珠總是折進寬大的袖子裡,輕易不得見的。
而今日,明先雪卻難得地沒有穿把渾身肌膚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長袍,而是穿著一襲輕盈的蓮花紋紗袍。
這衣裳不是平日封喉的立領,而是交領,露出優雅的脖頸,少了幾分平日的莊嚴與神秘,多了幾分灑脫與飄逸。那紅珊瑚念珠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流轉,更襯托出他的氣質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