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聽到這話倒吸一口冷氣,懷疑黃祺到底是喝多了還是吸多了,說出這種狗屁不通的混帳話。
寧嘉青動作沒有絲毫猶豫,邊抬手解袖口上的扣子,邊往這邊大步走來。
他沒看聞珏一眼,單手薅住黃祺的脖子,「哐當」一聲砸在玻璃轉盤上。
酒瓶餐具噼里啪啦的掉下桌摔得四分五裂,慘叫中寧嘉青再次提起黃祺,又重重砸下去,頭直接砸破個窟窿。
黃祺的腦袋滋滋冒血,順著鼻子流進嘴裡,牙齦浸得鮮紅。
「嘉青,冷靜點。」
聞珏握住寧嘉青的手,指尖冰涼,像是從肉里透出來的寒冷。
寧嘉青停下動作,低頭看他。燈光將眉骨壓下一層陰影,遮著瞳孔里的光,襯得眼神更加冷漠。
要不是他鼻樑和眼瞼濺上的幾點血漬,很難讓人想像剛才的血腥暴力出自這個矜貴冷傲的男人之手。
這會兒黃祺終於能喘口氣,咳出幾攤血痰,扶著桌子邊晃晃悠悠地罵道:「操你媽的寧嘉青,你敢打我,你個野種也敢打老子,怎麼?和個殘廢還在這惺惺相惜上了!我告訴你——」
「黃哥,黃哥別說了——」
聽到「殘廢」兩個字,寧嘉青瞬間咬肌僵硬。轉身抓住黃祺沾滿血的前襟摔在桌上。抓著他後腦勺的頭髮,往旁邊的單人火鍋里按。
今晚吃的是海鮮火鍋,電磁爐未關,沾滿紅油的火鍋湯咕嘟咕嘟的冒著泡。這要被按下去,就算不死半條命也沒了。
滾燙的水蒸氣一熏,黃祺猛地打了個冷顫,意識到寧嘉青這是要來真的。
他突然來了力氣,梗著脖子求饒:「寧哥我錯了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我給聞哥道歉,我跪下,我跪下還不行嗎——」
見寧嘉青不為所動,臉離著鍋又近了幾分,他再次失去理智地大喊大叫:「我告訴你別忘了你和我們家的項目,你要是敢拿我怎麼樣,你看你爹還認不認你!」
歇斯底里的喊叫,寧嘉青低眼看他,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臉按進了火鍋湯里。
很快慘叫湮滅於熱氣中,沒了動靜。
而寧嘉青從始至終未說一句話。
緊接著由遠而近的救護車聲響起,不知道誰叫了急救,但沒人敢報警。
幾個護士進來將已經昏迷的黃祺抬上擔架,一直未說話的聞珏叫住其中的一個醫護人員,說:「麻煩幫忙看下手。」
「誰的手?」
「他的手,另一隻,又受傷了。」
寧嘉青低頭,這才察覺剛才聞珏握著他的左手,一直沒鬆開。
手指傳遞上他掌心的溫度,明明右手被火鍋湯燙傷更加熱痛,他卻覺得左手更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