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祺被救護車拉走送去醫院急救,寧嘉青和聞珏也坐上車,去附近的診所。
醫護人員說他的手燙傷有些嚴重,冷敷過後需要及時處理。寧嘉青沒當回事,而聞珏堅持讓司機送,便就這麼上了車。
車從停車場出來,拐角處進來很多人。今晚的事鬧得太大,基本上都知道了。
各大群里聊得也是熱火朝天,一邊罵黃祺真是活該敢惹寧嘉青,誰不知道他最忌諱別人拿他出身和他姐說事,別看平時不怎麼說話,其實手段陰得狠。
一邊又覺得這寧嘉青真是攤上事了,在他爸他姐面前忍氣吞聲十多年,這下別想分到一個子兒了。
然而當事人卻沒什麼太大反應,冷著一張臉看著車窗外。
一旁的聞珏一直問他手疼不疼,是不是起泡了,他有些不耐煩地斂起眉,「我沒事。」
聞珏嘆氣,「對不起,今晚連累你了。」
腦中不可抑制地浮現方才聞珏被羞辱的場景,稍稍平息的怒火又湧上來。
寧嘉青看著車窗上映著的人影,「如果我沒來你怎麼辦,按他說的做?」
車內安靜片刻,聽見聞珏一聲笑,「也許吧。」
輕飄飄的三個字,一股酸澀從胸腔湧上喉嚨。寧嘉青轉頭看他,眼底微微發紅,「你可是聞——」
話戛然而止,他聲音低啞了幾分:「你是寧家的人。」
「已經不是了。」聞珏從襯衫兜里拿出手帕,傾過身,為他擦拭著濺在衣服上的血污,輕聲說:「所以你不用為我做什麼,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很抱歉。」
血和油漬以及酒精混成刺鼻難聞的味道,被聞珏身上淡淡的香氣沖淡了幾分。
原本並未有知覺的手,此刻疼痛難忍,順著骨髓刺向大腦皮層。
寧嘉青喉結攢動,從鼻腔里輕嗤一聲,「那為什麼剛才不攔我,現在這種情況,難道不是你放任的?」
聞珏收回手帕,沒回答,只是說:「門診到了。」
在遊輪上和威廉打架手上受的傷剛好,現在皮又被燙掉一層,寧嘉青都覺得有點好笑,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愛打架。
甚至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燙得實在有些嚴重,門診醫生仔仔細細地處理後,發覺他的手有些不對勁,讓他輕握一下手。
反覆握了幾次,連坐在一旁的聞珏都發現了——寧嘉青的右手不能握緊,始終有不能忽視的空隙。
他輕皺眉頭,問:「是因為燙傷引起的嗎?」
醫生問寧嘉青:「先生你的手以前受過傷?這塊摸著有點增生,祛過疤嗎?」
寧嘉青「嗯」了一聲,毫不在意地說:「被鋼筋貫穿過。」
聞珏一愣,他從未聽說寧嘉青受過這麼重的傷。即使是寧甯,也沒同他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