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老嫗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謝九策掃了老嫗一眼,像是沒聽到一樣,拿過面前的清茶和糕點,一邊喝一邊吃:「大娘,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女兒的。
從你女兒出事兒到現在,我在茶樓生生是一口茶沒喝上,一口飯菜沒吃,這肚子也餓,你剛把糕點端上來就讓我走。
我倒是第一次見有人就這麼感謝恩人的。」
老嫗怔住了,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剛才她還覺得這男子儀表不凡,彬彬有禮,如今看,這和之前那調戲了女兒紈絝有什麼區別。
「看來大人是準備賴著不走了?」
老嫗走到謝九策的身邊,氣憤看著他。
謝九策聳肩:「我可沒說,但是我也沒說現在走!」
「你!」老嫗語塞,氣得胸膛起伏。
謝九策掃了她一眼,看她已經臉紅脖子粗,深怕是自己再過分一點這人就要被氣得厥過去。
他連忙把手中的茶點放下,不再耍那些潑皮無賴的樣子,隨手掏出個信件扔在桌上:「看看是你吧!」
老嫗有些茫然,愣是沒明白這謝九策又是玩的哪一出?
但既然有人問,自然是要回答的。
她上前拿過信件,打開查看,當她看到裡面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畫像後,驚恐地連忙把信件扔在地上:「這是誰,我不認識,你快點走!」
謝九策早都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就這驚慌失措的樣子,他更是確定,自己沒找錯人,這個老嫗就是--段嬤嬤。
「段嬤嬤!」謝九策把嘴裡的糕點咽了下去,凝著對面的老婦:「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告訴你,我就是大理寺來辦案的!
今日,這門我是不出了!」
他隨手把腰間大理寺的令牌甩在了桌上。
「你!」段嬤嬤氣得,指著謝九策想說什麼,又怕說錯話,就這麼瞪著他。
謝九策知道段嬤嬤能隱姓埋名的在易縣生活這麼多年,定然是已經想清楚了,這朝中的事情和她沒關係是其一,其二,應該是皇后娘娘的追殺,讓她不得不躲在這個地方。
如今馬上就壽終正寢了,誰知他這個程咬金出來,扔給誰都是不悅的。
但是沒辦法,他謝九策不能因為一個人,讓更多的人被虐殺,況且這毋女村的百姓還需要個交代。
「段嬤嬤。」謝九策恢復了嚴肅,想了一下,把一直保存在身上的花名冊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我沒找錯人,你也不用否認。
我有個故事講給你聽,我想你聽完就明白怎麼選擇了!」
謝九策徐徐開口,把從毋女村開始發現這上千被害女子的事情到如今的案子全數都給老嫗講了出來。
他不知道說了多久,只覺得屋內的油光都有些昏暗了,人才口乾舌燥地喝了口面前的清茶。
至於對面的段嬤嬤已經從剛才的怒不可遏,到現在的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