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蛾子蛊的毒粉。
江行舒下意识想屏住呼吸,却是来不及了,那粉末早已随着上一次末的呼吸深入了心肺里,就算现在咳也咳不出来。
这致幻的蛾子蛊其实毒性并不算强,若是白天他应当还能撑些时日,可若是晚上还偏偏三更时中蛊,那能撑多久,就不好说了。
思量片刻利弊,江行舒最终轻叹一气,将手伸进了行囊,拿出提前备好的药丸,丢进了嘴里。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蹲下身来准备仔细看看这个晕倒在门边的男人。
没错,这人并没有死,颈上的脉搏虽然薄弱但也还在规律的跳动着,身上尚有余温。
袍子一摸便知是略粗的料子,他猜,此人不过是庄家的一个家丁。
将人翻过身朝上,江行舒掏出怀中的匕首利索割开他胸前的衣襟,露出肋骨,只瞧见男子那还有着微弱起伏的双侧肋下,竟在这昏黑的屋里微微散发着荧绿色的光。
蛾子蛊本来专门寄生的地方就是肺,若是整个肺都变了色,要是再不救,过了今夜就算是神仙来也无济于事了。
但他身上的解药有限,沈窈说过要驱蛊之余要救出庄家的人,这不过是个家丁.
有些浪费他的药了。
正犹豫着,温绰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满是嫌弃:“你捧着个死人在做什么?”
他也不嫌瘆得慌?
“他还没死,应当是第六天,还吊着口气。”江行舒推测道。
中了蛾子蛊的,第七天等蛊在肺部幻化成形往外飞的时候,中蛊之人必死无疑。
温绰一听这人还活着,心里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当即从腰间的蛊虫袋里掏出一只葫芦模样的小药壶扔到江行舒怀中。
“那还等什么,喂他吃了,他这程度应该吃两颗才成,不过也会有后遗症。中蛊太久了。”说罢他转身就要去别处。
走时还不忘回头又嘱咐了一句:“对了,你也吃一颗吧,别过会儿母蛊还没找到,自己先中幻倒下了,本少主可不想背你出去。”
其实他也不是关心江行舒,只是两人同行进来,一会儿若是他没事走出去江行舒则是横着出去的,沈窈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吧,哪怕他看不惯这个半吊子,也总不能真见死不救。
而且,就算他真倒下了,他也不可能背。谁爱背谁背,到时候叫那个姓程的小子来背,反正他才不管。
目视他转身去了别的屋子,江行舒这才握了握手中的他扔来药葫芦,小小的润玉质地而做,还沉甸甸的。
拔开壶口,特有的药香清气便钻入了鼻腔,与他刚刚吃的虽然是同种解百蛊毒的药丸,但显然药的剂量要比他的纯度高上不少,因为光是闻了味道江行舒都觉得耳目一下子清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