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想他們都是小人物,都身不由己,都有諸多無奈,他們沒有踏錯一步的權利,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路走到盡頭。
「希望孩子有選擇道路的權利。」林北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
所有人都聽不懂,除了張盛,他雙眼濕潤露出笑容,目光堅毅盯著前方,再也不看回頭路,因為他可以走回頭路,安安不行,他要留在余淮鎮,給安安多一條選擇。
張盛沒有繼續說謝謝,而是說起了他的經歷:「我讀到了初二,那時候初中還是兩年制,準備考高中,被學校差生堵住,他們把我拖進廁所欺負,我每天下午放學都會被拖進廁所,我當時腦子不知道怎麼想的,沒告訴老師,也沒有告訴父母,把課本燒了,跑到地里上工。
76年秋,我進入農村小學教書,帶語文數學兩門課,82年夏,我們全家把戶口遷到余淮鎮,今年是83年春末。」他在今天又做出一個選擇。
說完,張盛猛然意識到這些都是他的選擇,講不清楚他的選擇是好是壞,但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希望安安不要走他走過的路,選擇他選擇過的道路。
林北嫉妒了,他以為張盛和他一樣,結果張盛哪個選擇都比他好。
林北一路沉默,就聽張盛吧嗒吧嗒說。
林北:「……」
我以為你不善言辭,沒想到你竟是一個話癆。
兩人進了院子,林聰和張衡安拖著鐵杴玩,余好好和顧美蘭靠在書桌上聊天,書桌正對著窗戶,林北、張盛進入院門,第一眼便看到兩人,緊接著才注意到孩子。
顧美蘭注意到張盛,她走出來,對林北說:「等我父親病好,安安的事有一個了斷,我帶安安過來正兒八經感謝你。」
張盛把東西放到牆邊,喊了一聲:「安安。」
張衡安牽起林聰的手:「弟弟,我還會來找你。」
說完,他朝爸爸跑去,顧美蘭把他抱起來,母子倆坐到自行車后座上,張衡安探身,朝林聰揮手。
林北沒有挽留一家三口,也沒有推辭不要禮品,他走到門口目送一家三口離開。
林聰抓住爸爸的手,朝一家三口消失的方向揮手。
林北牽著兒子進院子,他注意到余好好站在桌子前看什麼東西,他靠近拉開窗戶,把兒子放到窗欞上,攬著兒子的腰探身瞅。
余好好抬眼,一大一小伸長脖子瞅她手裡的紙條,余好好笑眯眯炫耀道:「這是顧美蘭家的地址,她說她會寫信給我,我也會寫信給她。」
「筆友?」林北脫口而出。
「啥?」余好好迷惑問。
「就是使用書信交友。」林北解釋道。他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一篇文章,就是一個印刷工人把一封信放入書中,沒過多久,他收到回信,兩人依靠書信交友半個世紀,他們是朋友又不是朋友,編輯稱他們為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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