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心中,頓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怔怔垂首看向手中竹駑:「原來你找我要舊弓,是為了將舊弓改造成竹駑。」
李楹不好意思撓了撓耳垂:「我是有點自作主張了,但是,我想著,與其將舊弓掛在你房中,讓你看著傷神,還不如將它改造改造,讓你可以用。」
她說著說著,又有些緊張:「我知道這把弓對你有很重要的意義,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可以將它改回來。」
「不用改。」崔珣忽抬起頭,微微一笑:「我很喜歡。」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李楹說這種話,他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眼眸中欺霜賽雪般的冷淡也似有一絲消融,李楹怔住,她垂下頭,又不好意思的撓著自己耳垂,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最後只是低頭道:「對了,你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崔珣頷首,李楹於是引他坐到書案前,烏檀書案上燃著一個鋪著木炭的火爐,炭爐上則煮著一個白釉藥罐,,李楹將白釉藥罐端下,又從罐中舀出一碗深色藥湯:「生薑甘草湯,孫思邈的方子,可以去寒。」
崔珣不由低頭看了看身上裹緊的黑色鶴氅,他抿了抿唇,默默接過藥湯,用玉湯匙舀了喝了口,藥湯入口甘甜,直入心扉,崔珣飲下一口,道:「日間我與沈闕起了衝突,你這幾日,務必要小心些。」
「我?小心?」李楹疑惑:「可是又沈闕看不見我。」
「他看不見,有人能看見。」
「誰?」李楹試探問道:「你是想說……」
崔珣點了點頭:「蔣良。」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他豢養的貓鬼。」
李楹想起那日貓鬼差點撕破她喉嚨,她不由心有餘悸:「但蔣良和沈闕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
崔珣頷首:「太后榆翟在尚衣局失竊,看守庫房的女史畏罪身亡,此事定非蔣良一人之謀,一定另有身份高貴之人,我最懷疑的,便是沈闕。」
李楹忽想到什麼:「我那日追蹤裴觀岳的時候,沈闕也在,他還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很快,他和裴觀岳就不需要猜阿娘的心思了,他為什麼不需要猜阿娘的心思?除非,他想用貓鬼謀害阿娘!」
崔珣擰眉沉思:「看來,便是沈闕了。」
他想的太過出神,也沒有繼續喝那碗生薑甘草湯了,書房中木窗沒有關嚴實,夜間寒風從窗縫灌進,崔珣不由輕聲咳嗽了聲,李楹敲了敲書案,道:「想案子要緊,身體更要緊。」
崔珣輕笑了笑,他用玉湯匙舀著生薑甘草湯,一口接一口,青釉藥碗很快見了底,李楹這才莞爾,她起身,關了木窗,然後回到烏檀書案前,道:「說吧,想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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