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說,貓鬼最是記仇,貓鬼殺我兩次,都剎羽而歸,第二次更是受了極重的傷,若它真的記仇,那它定然會尋我第三次,所以我想出崔府,以我自身為餌,誘貓鬼出現。」
魚扶危驚愕道:「這不行。」
「為何不行?」
「貓鬼受傷之後,凶性更甚十倍,某就是聽說察事廳在緝拿貓鬼,憂心公主安危,這才來了崔府,如今見公主無恙,某也安下心來,又怎麼願意讓公主以身犯險呢?」
「可是放任貓鬼在外面,會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魚扶危仍然搖頭:「某不願意。」
李楹嘆氣:「我是執意要出崔府的,先生如果答應,還能保護我的安危,先生若不答應,我只能獨自犯險了。」
魚扶危聞言,先是愣了下,然後苦笑:「公主為何不去找崔珣呢?」
「因為他必然不會答應。」
「公主為何這般肯定?」
李楹沒說話了,她低著頭,看著掌心的海棠花,書房內今日是啞奴新插的魏紫牡丹,她想起那日阿蠻被沈闕欺辱的時候,崔珣跟她說,讓她不要跟過來,想必他那時便猜到蔣良藏身在沈國公府,他怕她若出手教訓沈闕,會讓蔣良看出端倪,後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蔣良的確看出了端倪,而且派貓鬼前來一探究竟,還好崔珣早有準備,用桃木箭重傷了貓鬼,這才讓她安然無恙。
所以,以崔珣的性格,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的。
李楹道:「他擔心我,所以他不會答應讓我出府的。」
魚扶危差點沒驚掉下巴,擔心?崔珣這個酷吏,會擔心人?
他雖不知道崔珣留李楹在府中到底所為何事,但是他向來厭惡崔珣,於是便覺得崔珣一定是沒安好心,可李楹居然說,崔珣擔心她?
魚扶危頓時又想說什麼,但是他想到自己剛剛答應了李楹,不再說崔珣壞話,他硬生生忍了下去,委婉說道:「公主為何覺得,崔珣會在意公主安危呢。」
李楹握緊手掌的海棠花,她垂眸道:「我就是這樣覺得的。」
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還覺得,我一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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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扶危萬般無奈,只能撕了符咒,偷偷帶李楹出府,李楹讓魚扶危帶她再去長安鬼市,鬼市陰氣聚集,各種奇詭之事層出不窮,貓鬼最是喜歡這裡,若見到她,也定然會再次現身。
魚扶危握緊袖中的桃木匕首,還有厚厚一疊明黃符咒,他無奈道:「某感覺,崔珣會殺了某。」
李楹寬慰道:「我不會讓他殺你的。」
她只是平平常常一句話,但聽到魚扶危耳中,卻莫名是熱血上了頭,他胡思亂想著,有她這句話,他就算為她死了,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