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修長手指慢條斯理的翻動著木桌上的數十根長釘, 長釘長約兩寸,尖銳頂端泛著凜冽寒光,獄卒討好道:「少卿,才釘了兩根釘子,他就嚷著要招了。」
玄誠想到適才刑罰的殘酷,不由嚇到兩股戰戰,青年瞥了他一眼, 然後嘲弄般的彎起嘴角,淡淡說道:「玄誠,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若有半字虛言,我便將這剩下的釘子,都釘到你骨頭裡去。」
玄誠哪裡敢不應,他涕淚橫流:「少卿請問,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場審訊,持續了整整一夜,翌日,東方既白之時,崔珣從察事廳出來,前往了大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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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在前往大明宮的路上,遇到了沈闕。
沈闕雖被聖人下令軟禁在府,但他卻藉口要帶新婦回門大搖大擺出了府,見到騎馬前去大明宮的崔珣時,沈闕輕蔑一笑,攥著阿蠻的手,拉她一起下了馬車。
他拽著阿蠻,昂首看著騎在馬上的崔珣,冷笑道:「崔珣,今日是阿蠻三朝回門,她雖沒了哥哥,但盛家還有一些親戚,我適才帶她回去,她那些親戚是千恩萬謝,說阿蠻是走了八輩子大運,才能嫁給我沈闕當妾室,你身為她的舊識,不應該恭喜恭喜她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阿蠻咬著唇,眸中隱隱有羞憤之意,她試圖掙脫沈闕的手,但沈闕手臂卻如鐵鑄之鉗一般,將她緊緊攫住,她根本掙脫不得。
崔珣漠然看著刻意挑釁的沈闕,就跟看一個將死之人一般,片刻後,他輕笑一聲,沒有理會沈闕,而是夾了夾馬肚,馬兒慢悠悠越過沈闕,往前走去,沈闕一愣,他惱羞成怒:「崔珣!我知道你抓了玄誠,哼,我告訴你,就算玄誠招供,我也不會有事!你想扳倒我,下輩子吧!」
崔珣看都懶得看他,只是嘴角掛著譏諷,帶著察事廳武侯揚長而去,沈闕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氣急敗壞,阿蠻終於掙脫了他的手,她嗤道:「沈闕,你這樣有意思嗎?」
沈闕回過神來,他怒道:「你這個賤人,連你也敢嘲弄我?」
阿蠻無畏的看著他:「崔珣根本就不喜歡我,你拿我氣他,算是打錯了主意!」
沈闕冷笑:「我告訴你,就算我打錯了主意,你也別指望我放過你!」
阿蠻聞言,沒有哭泣,沒有哀求,反而鄙夷的看著沈闕俊美、但暴戾的臉:「沈闕,你就算不放過我,又能怎樣?像你這種靠折磨一個女人來發泄仇恨的男人,即使殺了我,我也瞧不上!」
沈闕勃然大怒,他抬起手,欲摑向阿蠻,阿蠻一點也不害怕,她譏諷道:「你打呀,你也只配找我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