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楹支起身子,悄悄對崔珣耳朵吹了口氣,說道:「別太過分。」
崔珣只覺耳垂酥酥麻麻的,他臉也瞬間微紅,偏偏盧淮在這裡,他還不能露出端倪,只好輕輕咳了聲,意思是讓李楹不要再胡來了。
還好盧淮正低頭喝著白露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羞愧之中,沒有注意到崔珣的異樣,盧淮抿了好幾口茶湯後,才放下茶盞,下定決心道:「不錯,我的確有事,要求助崔少卿。」
崔珣道:「何事?」
「黃門侍郎王暄,自七日前上朝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只留下一封書信,說要和一個妓女私奔,這事,崔少卿知曉麼?」
「略有耳聞。」
「聖人大怒,指派京兆尹偵察王暄下落,但一連查了七日,都一無所獲。」盧淮憂心忡忡:「我也派出武侯偵察,也沒查到。」
盧淮嘆道:「博衍是我摯友,他家中老母妻兒已經哭成一團,我真是於心不忍,我知曉察事廳耳目遍布整個長安,所以想求崔少卿助我探查博衍下落。」
盧淮居然會來求他?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雖然盧淮央求,崔珣還是婉拒:「我已辭官,雖接替之人還未上任,但朝中事情,我不好再插手,何況還有京兆尹和大理寺在,我不能越俎代庖。」
盧淮有些著急:「雖有京兆尹和大理寺,但若論探聽窺視,沒有能比得上察事廳的。」
察事廳就是為了探聽官員動向才成立的,專行陰詭之事,可以說,朝中官員晚上宴請了幾個客人,察事廳都能探聽到清清楚楚,這也是盧淮放下面子,前來央求崔珣的原因。
崔珣仍然搖頭,他沒有興趣去查一個和妓女私奔的官員下落,盧淮咬牙:「崔少卿,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住,但博衍失蹤,絕對有蹊蹺,他這人膽小怕事,又怎麼會拋妻棄女,去和娼妓私奔呢?我敢保證,私奔一說,絕對是假的!還望崔少卿能放下對我的芥蒂,助我找到博衍。」
崔珣聞言,微微皺起眉頭,若盧淮所言非虛,王暄沒有和娼妓私奔,那一個黃門侍郎突然失蹤,的確有蹊蹺,可盧淮所言,真的非虛麼?他於是問道:「盧少卿,你有多久沒見到王暄了?」
盧淮怔愣,他垂首道:「自我叔父死後,我就無心上朝,已經有月余沒有見到博衍了。」
「那你如何判斷,私奔一說,一定是假的呢?」
畢竟盧淮是一個連叔父是忠是奸都分不出的人,他太過注重情義,但有時候,往往會讓情義蒙蔽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