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崔珣的四個兄弟。
阿史那兀朵悠悠道:「蓮花奴,咱倆的淵源,都是源於蓮花郎這三個字,我知曉你討厭這三個字,更討厭起這個名號的兄弟,反正你父親偏心,繼母狠毒,我索性就殺了他們所有子女,為你報仇。」她頓了頓,笑道:「你看,我對你多好。」
但是崔珣眼中,卻連半點感激神色都沒有,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兄弟的死活,更不在意阿史那兀朵這個人,他只是伸出手,想去觸碰李楹,阿史那兀朵心中一陣惱怒,她為他冒險殺人,他卻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在突厥的時候,也是這樣,他數次逃跑,父汗說他這個人,心裡有一團火,一團能把草原燒成灰燼的火,父汗要殺了他,以免留下後患,是她拼死保下他,可他卻從不領情,反而更加恨她。
她本來以為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遭受多大的折辱,還是永遠高傲,永遠冷漠,誰也得不到他的心,她得不到,阿史那迦也得不到。
可是她發現,她錯了,有一個人得到了他的心,不,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鬼。
阿史那兀多心中嫉妒的藤蔓愈發肆意生長,嫉妒讓她殺了阿史那迦,嫉妒也讓她無法放過李楹。
既然不愛她,那就恨她吧。
羊皮靴碾上崔珣手指,崔珣吃痛蹙眉,阿史那兀朵道:「別白費力氣了,這距離我是算過的,就是要讓你們離得很近,卻被關在各自的牢里,碰不到彼此,哼,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碰她一下。」
崔珣咬牙瞪著阿史那兀朵,目光狠戾到似要將她抽筋扒皮,阿史那兀朵嘆了口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最討厭你這種眼神?」
她走到囚牢邊,解開鎖在鐵籠一邊的鐵鏈,握在手中,然後狠狠一拽,崔珣不由自主就被拽到她那一邊,阿史那兀朵猶不罷休,鐵鏈寸寸收緊,崔珣白皙脖頸被磨出道道猙獰血痕,他被勒到幾乎無法呼吸,臉上神情也漸漸痛苦,李楹大驚,想去救他,但她劇痛之下,連抬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怎麼能救人呢?
阿史那兀朵手中鎖鏈越收越緊,她看著崔珣痛苦神情,揚眉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還跟你說過,籠子和鎖鏈,這兩樣東西,是最合適你的,可以磨掉你的利爪,折斷你的翅膀,讓你不要再想著飛回大周,而是乖乖呆在我的身邊。」
她說罷,終於放鬆了鐵鏈,手伸入牢籠之中,去掐住崔珣的下巴,崔珣已經沒有氣力反抗了,他方才幾近被勒到昏迷,連打落她的手力氣都沒有了,阿史那兀朵仔細端詳著他痛苦到冷汗涔涔的面容,笑道:「蓮花奴,你落到這步田地,全都是你的過錯,誰讓你生了一張比蓮花還美貌的臉,誰讓你有了一個比獵鷹還倔犟的性子?如你這般的男人,但凡草原上的貴女,都會想要征服你,不是我,也有其他。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她說罷,忽然聽到一聲雖然虛弱,但十分堅定的少女聲音:「不,他沒有半點過錯,你不要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阿史那兀朵眉頭皺起,她放開崔珣,站了起來,側過身子,去看困在符篆中的少女,她道:「我還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