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德氣餒地坐在椅子上,煩躁地盯著檔案櫃,撥了一半號碼,又放下電話,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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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育才時刻留意著廖安西的一舉一動,他都開車走出一段距離,這人一句話也沒說,拿捏過頭了。
『吱···』剎車打滑聲。
廖安西身體猛地往前從,撞到擋風玻璃上。
「我們走這幾天,林祥鋒也被拉下台。」張育才譏諷道。
堂堂肉聯廠的廠長,被人陷害,沒有人去查舉報是否屬實,紅袖章到廠里直接把林祥鋒按在地上認罪,把林家洗劫一空,林家人全部被關在牛棚子裡。
「真是作孽,林秀媛昨夜死了。」
「任慶富當了廠長,一家子人已經搬去林家房子住。」
「任向黨帶頭鬧事,把林廠長按在地上認罪,他爸當廠長?」任家打的如意算盤誰不知道。
「上面有人,找了關係,廠長的落到任慶富身上。」
「噓,別說了,小心被他們聽見胡亂找一個罪名搞你。」
張育才神色凝重,收回視線,重新啟動車。
「你怕張主任被人誣陷,落得這個結局?」廖安西掩下眼帘,藏起眼眸中的幽光。
「他們不敢,主任是華國汽車製造第一人,主任要是倒台,華國汽車製造業要倒退幾十年,要知道華國汽車發展事業也就幾十年的歷史,大家要重頭開始製造汽車,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張育才冷硬道。
林祥鋒倒台,有人能替補,張主任倒台,沒有人能替補。肉聯廠和製造汽車不能等同,這些人沒有狂妄到見人就咬。也就是說做某個領域第一人,成為國家重點關注、保護對象,某些瘋狗不會盯著亂咬。
有一個姑娘死了,小凡是怎麼熬過來了。廖安西捂著胸口,心脹又開始不受控制疼。
「到火車站我叫你。」張育才放緩速度。廖安西臉色難看,大概這幾天每日每夜畫草圖累的,這人雖有些自傲,但有自傲的資本,張育才儘量遷就他。
「嗯。」廖安西閉上眼睛深思。
紅袖章,官員見到他們都要退避三舍,被他們盯上的人只有死,或者下鄉勞改。M市的紅袖章沒有人情可言,在他們眼中只有瘋狂的抓人和批D。
車停了,廖安西睜開眼睛。
之前廖安西眼睛清明,睡了一覺,雙眼布滿紅血絲。張育才懊惱自己粗心了,廖安西連續工作四天,每天只休息四小時,應該送他去好好休息,再送他到火車站。
張育才拿出介紹信,給廖安西買好火車票,陪他等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