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躍文頭靠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閒暇的時刻,他經常會幻想幾年後,十幾年後,幾百年後的華國到底是什麼模樣。是仍舊遍體鱗傷還是恢復了往日的雄風,然而在事實面前,他發現他過往的所有想像都太過狹隘。
他以為局勢趨於平緩,國家的危難已經挺過去了,可實際上危機還在後頭。
他以為自己對祖國未來的想像已經很不切實際了,沒想到百年後的華國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大發達得多。
一時間,蘇躍文腦子中盤踞著兩個念頭,一個為祖國為同胞受到的重創感到心痛,另一個則在激動高興祖國未來的發展。
兩個念頭交織在一起,蘇躍文感覺自己都快要分裂了,但與此同時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自豪。
為祖國為國民感到自豪,他的國家他的同胞即使受到過創傷,也能很快的從地上爬起來奮力往前走去。
好比一條龍,即使墜入淺灘即使被拔掉了鱗片砍斷了爪牙,可龍仍舊是龍,受傷之後仍舊可以騰飛沖天,仍舊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受萬人仰視。
蘇躍文靜靜地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交疊在一起的高架橋,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
他奮力地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這一幕幕都銘記在心中,將這一幕幕全部印記在腦海里。
自從上車開始,蘇躍文就沒有拿下過他的照相機,他想要將他看到的所有事物都照下來,打算帶回去給自己的好友看,給他們講述百年後的生活。
但苦於相機膠捲不夠,所以他只能有選擇性的拍攝,蘇躍文感覺自己一顆心都在滴血。
「為什麼沒有黃包車呀?」
蘇躍文心頭滴血糾結要不要多拍幾張照片之際,一道童言童語從斜後方傳來。蘇躍文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發現是旅行團當中唯一一個小孩。
那小女孩之前一直在睡覺,不聲不響的,如今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眼下正趴在窗邊,瞪著一雙大眼睛新奇地看向窗外的景色。
「娘,你不是說去了上海之後就可以看到黃包車嗎?」
「為什麼這裡沒有?咱們是還沒有到上海嗎?現在我們要去哪裡呢?」
小孩子稚嫩的話響在大巴車中。
「噓。」孩子母親侷促地噓她一聲,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畢竟她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對突然來到百年後的這件事,婦人壓根沒什麼真實感。聽導遊講百年後的變化,聽一個看不到的人講國家未來的遭遇,這一路上她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懵懵懂懂的腦子負荷。
面對女兒的提問,她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只好下意識地讓女兒小些聲音別打擾到了其他人。
「小朋友想看黃包車嗎?」游明夏適時解圍,他從椅子上回過頭去,哄道:「這裡的路不能走黃包車,你要是想看黃包車的話,等明天我們去了景區附近就有了。」
「大哥哥,」小姑娘約莫在五歲上下,一點也不怕人,她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游明夏,疑惑道:「為什麼這裡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