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在水倉里飢餓地不停舔舐著牙齒,忽然,他整個上半身都貼在玻璃上,眼睛裡滿是興奮。
他察覺到有人在靠近。
「啊……啊……」
人魚發出不成語的聲調。尾鰭在水裡快速拍打,將黃色的水拍的到處都是。
黑暗中,軍官踩著軍靴,一步步緩慢走了進來,帽檐遮擋住了他的眼神,但他薄薄的嘴唇勾了起來,不像去面對末世里最兇殘的生物之一,更像是要去享受獵物帶給他的樂趣。
人魚拍打的聲音更大,在狹窄的水倉里游來游去,那張人類審美標準里極其美麗的臉正在做出垂涎、饑渴的非人表情。
但依然美麗。
那麼危險,那麼美麗,那麼讓人,想要馴服它。
軍官終於走到了水倉前,他站停,抬起臉,帽檐下冰冷的碧綠色眼珠看著人魚。
人魚瘋狂撲到玻璃上,璞爪在玻璃上流下水跡,它伸出舌頭,喉嚨張開,它想要進食。
它想要玩弄獵物一樣,玩弄這個氣息強大的男人。
他們之間,有一個勢必會在這場狩獵中失敗,被做為獵物享用。
鏡頭推進,此時軍官該主動按下水倉的開關按鈕,放出人魚。但鏡頭清晰地捕捉到,閻復禮的冰冷殘忍的眼神散了些。
蔣導一秒都沒等,直接喊了卡,這個鏡頭是懟臉拍攝,閻復禮已經出錯了,沒有可能再補救。
「卡!閻復禮,你在想什麼?」蔣導一開拍就變得鐵面無私,嚴厲非常。
閻復禮從隔著玻璃看見降露張開的嘴唇中的舌頭就知道要完——他毒奶了一波自己。
午飯沒了,蔣導的彩頭也沒了。
閻復禮認錯,「我的問題,走神了。」
蔣導很生氣,本來就看開拍前閻復禮招搖過市的孔雀樣很不滿了,這會兒這麼好的一條敗在了他身上,更是氣得胸口疼,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給我認真點!拍戲都能走神,你的敬業精神呢?!」
閻復禮含著笑雙手合十,「別生氣啊,氣壞身體不合適,我馬上調整。」
蔣導也不能太不給閻復禮面子,氣呼呼地坐下了,「兩分鐘。」
「降露剛才的狀態很好,保持住。」
閻復禮轉過頭,降露正看著他,閻復禮的視線不由自主又落到了降露的嘴唇上。
降露的舌苔非常漂亮,紅艷艷的,很健康,他剛才就是因為一條舌頭走神了。
這在以前從未有過。
降露在水倉里出不來,周圍都是人,也說不了什麼,閻復禮突發奇想,隔著衣服能聽見心音,玻璃也行的吧。
他把手隔著玻璃貼在了降露的璞爪上。
【怎麼會走神啊……在想什麼?再NG,蔣導就真的罵人了,閻復禮不一定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