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現在在哪兒?」
「我剛重做了基因檢測,確認了他是我和王燃的孩子,這幾天剛給他上完戶口,現在住在醫院,準備角膜手術。他遺傳了我眼睛上的毛病,這麼些年遺落在外也吃了不少苦,我心裡總覺得愧對於他。」
李恆忽然心生悲憫,問:「養大小北的人,王燃有沒有跟你提過?」
「沒有,只說是她的一個親戚。我要早知道養在哪兒,我自己就帶回來了。」
……
高振申請了對王燃的刑事拘留,坐在冰冷的板凳上,高振和王燃面對著面,「我們終於見到你了,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王燃長相有些媚氣,尤其是那雙眼睛,此時惡狠狠地瞪著高振,像一隻要開口吃人的狐狸精。
「2月4號那天早上……」
高振話還沒說完,王燃就捂著耳朵放聲尖叫起來,刺耳的尖叫聲迴蕩在審訊室里,將戴著耳機在外旁聽的其他警員的耳膜差點震破。
高振慢悠悠地點起一支煙,等她叫完。
十分鐘過去,她終於不再尖叫了,失魂落魄地捂著耳朵,手肘撐著桌面。
還沒等高振開口,王燃就說:「人不是我殺的。」
高振夾著香菸的手指一頓,只聽王燃哭的停不下來,邊哭邊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步步緊逼?我什麼都不知道。」
高振捻滅了煙,「2月4號上午十點十五分,山海路上的監控顯示你的車拐入了白首村,半小時後從隔壁村出來,又駛向了山海路,回到了江明,那半個小時裡你做了什麼?」
王燃說不出話來,嫵媚的一雙眼睛骨碌碌轉來轉去。
半晌,她終於開了口,「我,我把孩子帶走了。」
「你怎麼帶走的?」
「他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
警局門口,他們尋覓多時的失明男孩小北,在刑思遠的陪同下來到警局。李恆和一個江明本地的警員接待他們。
李恆說:「辛苦你們走一趟了。」
刑思遠這人倒是好說話,「都是應該的,我也想能儘快破案,也省得以後牽扯出更多麻煩。」
刑思遠大體已經猜到案子的受害人是誰了,和王燃和小北都扯上關係的人,再加上李恆臨走前說的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受害人十之八九就是撫養小北長大的人。
他替人養大了孩子,可是身為孩子的父親始終不知道他是誰,更別提什麼感恩回報。他現在反被殺害,嫌疑人就是孩子的母親,難怪這個警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小北眼睛上蒙著白紗,坐在刑思遠的腿上,看起來他雖和這個親爹見面沒幾天,感情倒是挺不錯。大概刑思遠是真的溺愛他,這小孩兒也能感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