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北川問:「意味著什麼?」
王浩道:「意味著我是第一個嗝屁的人。」
刑北川輕笑了兩聲,夏天逐漸過去,白天越來越短了,難得的在放學之後看到了落日。
他說:「我騎你的車,去給你做一個保養,順便給你加滿油。」
王浩立刻豎了個大拇指,「夠意思!」
出了校門,刑北川跨上自行車,悠哉悠哉地騎遠了。
今天家裡面只有尚姨,反倒顯得了許多,尚姨做了兩人份的飯菜,刑北川料想今晚父母大概都不會回來。
他一邊喝著湯,一邊走著神,一心想著明天去見餘暉的事:藏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開了一家修理店,身邊結交的都是些不三不四、但卻消息靈通的朋友,確實像一個躲避警察追捕的人該有的生活。
真的會是他嗎?
安靜的飯桌上,尚姨忽然開了口,「你爸爸生意越來越忙了,都沒工夫回來看你,剛打電話囑咐我,說你的生日快到了,讓我別忘了,他未必能趕得上。」
刑北川說:「他生意忙點是好,省的回家來受氣。」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尚姨卻聽出了滿腔的心酸,「你受苦了。年幼時流落在外,好容易找到自己的父母,他們還不能時常陪在你的身邊。」
刑北川放下碗筷,抬頭看著她,眼神淡漠,「你陪在父親身邊這麼多年,應該是極了解他的,他故意沉在工作裡面,就是不想回來這個家。尚姨,你不覺得這個家裡面冷得讓人喘不過氣嗎?」
尚姨沒說話,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刑北川繼續道:「我從小學到高中,身邊結交過的朋友不少,從沒聽說哪個同學家裡面,母親嗜酒如命,整日夜不歸宿的。她不適合結婚,也不適合生孩子,只是用我來換爸爸的錢罷了。不過她這樣埋在酒裡面也不錯,省的讓我看見她頭疼。」
尚姨無話可說,因為他心裡什麼都知道,話說的再好聽也掩蓋不了這些事實。
晚飯之後,刑北川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打開練習題鑽研起來,可他一直專注不了心思,回過神一看,手裡的試題翻了沒幾張,紙面上轉筆留下的印子倒是多了不少。
時間臨近十一點,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臥室門輕輕敲響了兩聲,刑北川說:「請進。」
尚姨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不要學的太晚,明天周末有的是時間,小心把眼睛學壞了。」
她語帶慈愛,刑北川忍不住心頭一暖,眼睛帶上了笑意,回頭看著她,「我周末要和同學出去玩兒,你不要向爸爸告狀。」
尚姨又囑咐道:「夏天風大,小心你的眼睛,別忘記帶眼藥水。」
「我知道了」,刑北川笑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