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時候,刑北川還在寫著作業,黃娟蘭忽然給他發了一段極長的語音,哭天喊地地哀怨道:「小北救救我,我今晚的數學考了20分,我爸要打死我!」
還未等刑北川回復,黃娟蘭下一條語音又來了:「蔡元兵他神經病啊,怎麼現在就給閱出來了?還通知家長的?」
「小北,你被通知家長了嗎?」
「也是,就算通知你也不怕。你考了多少分?」
刑北川終於得以有功夫說一句話,只有簡單的六個字:不知道,沒通知。
黃娟蘭發了一個極其苦澀的表情包。
又說:你可以給我補習數學嗎?
刑北川想了想:以後晚自習第一節我留堂吧。不過你是文科生吧,文科的數學這麼簡單,你是怎麼考20分的?
黃娟蘭:……
黃娟蘭說:自從你搬出去住以後,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見面了。
刑北川倒是並沒有覺得有很久,因為他搬出來住也並沒有多久。
黃娟蘭問:周末要不要聚一下?
刑北川道:我周末有事,再約吧。
兩人又閒聊了一些其他的,就各自作別,投入到繁重的作業裡頭去了。
自從獨自搬出來住,刑北川早已將那輛二手摩托車騎到了小區里。冬天寒冷,刑北川沒有張宇那種不要命的精神,12點太陽出來,地面化凍以後他才騎著摩托車出門。
餘暉還在店裡,冬天事故車比較多,他好像很忙,只穿著一件保暖衛衣,竟然忙得頭上滲出了汗水。
刑北川到了以後,開始給他打下手,貴重的羽絨服上很快沾上了漆黑的機油。
餘暉見狀說:「你快去屋裡坐著吧,別碰了,你那衣服多貴啊,要麼你就套一件我的工裝。」
聽著他一如往常的關心話語,刑北川只覺得心裡發苦,轉身問道:「你大概要忙到幾點?」
「怎麼也要八點多吧。」
「如果有我幫忙呢?」
「唔,五六點?」
刑北川擦擦手,脫下羽絨服,「你的工裝在哪裡?」
餘暉指了指隔間的休息室,刑北川走了進去,休息室很小,只有一個小的衣櫃和一張躺椅,刑北川換上工裝,冷得哆嗦了一下,出門給餘暉幫忙。
下午五點,太陽已經落山了,紅色的夕陽緩緩靠近山頭,山的陰影覆蓋住了大地,江面上的霧氣一半渾厚一半清亮。
餘暉擦擦頭上的汗水,「終於忙完了,我自己收拾殘局吧,你去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