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雖然嘴毒,但做飯著實好吃,刑北川在這兒吃了三天,染上了嘴癮,追問張宇需不需要合租室友。
張宇一開始沒理他,在他的連環追問下,才說了一句「不需要」,又極其嚴肅地說:「我不可能跟你合租,死心吧。」
刑北川泄了氣,將手機扔在一旁,望著天花板望了半天,才又不死心地發下一條消息:為什麼?
張宇說:你很難伺候。
刑北川忍不住嘀咕:「難伺候的到底是誰?」
張宇這人脾氣古怪,他似乎不喜歡與人親近,大多數的親近都浮於表面,讓他找合租室友著實艱難,何況他確實也不缺錢,柴火院半年的收入足以支撐他一年的開支。
可是刑北川總覺得,張宇對他是有點兒特別的,這種特別說不上是哪裡特別,就像是一個人手裡雖然拿著刀,樣子看起來極其兇狠,可他打心底里對你的好你還是能夠感覺到。
張宇就是那個手裡拿刀的人。
但即便是嚇唬人的刀,也足以讓人難以靠近。
刑北川正憂愁著怎樣讓張宇心甘情願地給自己做飯吃,自從吃了幾天他做的飯,食堂和便利店他是再也吃不進去了,味同嚼蠟不過如此。
正這麼憂愁著,張宇卻忽然給他發了條消息:以後來之前提前給我發消息約時間,想吃什麼提前說。
刑北川看著那條消息愣了片刻,很想說一句:你見鬼了?
但終歸是沒有發出去,好不容易到嘴的飯不能讓他就這麼跑掉,適時張宇又回了一句:不是免費的。
刑北川回了個:OK。
又發了一個感動至極的表情包。
他滿意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覺得自己出來住了幾天,給餓出了毛病,只為了幾個菜就卑微成這個樣子。明明只要他想吃什麼,只要告訴他爸一聲,他親爹可以天天讓人從五星級酒店給他送飯過來。
「至於麼」,刑北川自嘲一句,接著又想起了那一天熱氣騰騰的大包子,「至於」,他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自從兩人定了小廚房的約定,張宇的話忽然就多了起來,幾乎每天都要問他一句:今天過不過來吃飯?
有時候刑北川回,吃,吃什麼,有時候回,晚自習突擊考試,亦或是有其他的事兒耽擱了,畢竟面臨期中考,課業繁重。
如此日復一日,終於熬到放寒假,臨近過年,天氣卻忽然有些回暖,張宇說過年要回老家看望奶奶和母親,南鄉離著不近,坐高鐵也要三個小時,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春節的票。
刑北川頭疼過年的事兒,放假後,先去找了同樣孤身一人的餘暉,餘暉說要忙到臘月二十八,過年大概也只會和朋友們聚一頓餐。
刑北川說:「到時候我會來看你,因為我需要先陪我爸。」
年前的時候是最忙的,因為很多準備過年用車的人,都會在年前進行檢修,到時候九道灣公路說不定會大堵車。
刑北川問:「你是打算賺那部分時間的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