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北川說:「有一些事情我是記得的,這麼多年警方也一次次地過來找他,記憶反而更清晰了。」
「你記得什麼?」陸想趁機套話。
刑北川全然無防備,或者沒打算再防備,說:「我記得我們在向日葵莊園裡,我摘下眼睛上的布,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陸想知道破案的關鍵一定就在刑北川身上,因為他是兇手和被害人之間唯一的聯繫。換句話說,如果兇手不是一同死去的餘暉,那麼八成就是眼前這個刑北川。
汽車開進了市局,在院子裡停下,刑北川第一時間下了車,他在口袋裡摸了摸,不知道在摸什麼,隨後皺了皺眉跟上。
陸想問:「怎麼了?」
刑北川說:「忘記戴眼鏡了,晚上看不太清。」
陸想問:「你有夜盲症?」
刑北川說:「不是」,也沒再解釋,就問:「人在哪兒?」
陳愷再一次提醒道:「這位少爺,你可做好心理準備,屍體可不是那麼好看的,尤其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陳愷覺得這小孩年輕氣盛,從小又嬌生慣養,渾身上下的天不怕地不怕,才會這麼衝動的要看屍體。
「我知道了,讓我見他最後一面」,刑北川堅持,語氣倒顯得和氣了很多。
陳愷帶著他去了法醫室,還好心提醒了他廁所的位置,陸想站在法醫室門口觀察著刑北川,冷櫃一打開,刑北川先探頭看了一眼,迅速地撇過頭去,隨後屏住呼吸捂著嘴,又看了最後一眼,接著奪門而出,奔著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陳愷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擔憂道:「不會真給落下什麼心理陰影吧,副隊,咱是不是大意了?」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沒那麼脆弱」,陸想說,又喃喃道:「有錢人家的孩子真是從小就是個人精,不好對付。」
陳愷問:「何出此言呢?」
陸想說:「如果兇殺案不是餘暉一手設計的,那他就太可怕了。」
他演得太像了。
第34章
「你和餘暉是什麼時候相認的?」
審訊室內的裝修單調又冷清,以至於打在牆壁上的暖色燈光都顯得陰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