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整個人都蒙了,遲遲未反應過來,直到泛涼的指尖撫上本就分外敏感的皮膚,他才如夢初醒般狠狠拍開林一宴的手。
他後退幾步,脊背靠上冰涼而又堅硬的白牆。
「……」
「……」
兩人面面相覷,林拓深呼吸,抿了抿唇,內心有點兒後悔。
林一宴不過是看看自己的傷,自己反應卻那麼大,而且打手的力道貌似也過大了點,顯得自己尤為激進。
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很討厭、反感他?
斟酌如何開口解釋,林一宴率先打破沉默。他扯過林拓手腕,將他往沙發上帶,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波動,聲音卻很低沉,透著股寒意:「躺下吧,我接盆涼水,用毛巾給你敷會兒。」
「不用這麼麻煩,過幾天就好了。」林拓推辭著,剛坐下又彈起來要走開,神色尷尬,想到自己淤青毫無保留暴露在別人眼底下,他就覺得哪哪不適。
「躺下吧。」林一宴已經擰乾毛巾走來,他再次重複道,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單手強勢壓下林拓的肩膀,再輕輕一推,林拓上半身便直挺挺倒到柔軟沙發,林拓還妄掙扎,林一宴已經掀開了他衣服下擺,趁勢坐到他的大腿上。
下身一沉,沙發下陷。
腹部與空氣接觸的剎那間,林拓整個人一縮,雙手不再亂揮,如同摁下暫停按鈕。他看著頂著燈光,高高在上的林一宴,那充血的眼睛格外駭人。
於是他退一步妥協,下腹隨著他說話而輕顫:「那快點兒。」
林一宴揚起了嘴角。
林拓側過腦袋等了一會,想像中毛巾大面積覆蓋的冷意並未如實襲來,相反,有什麼像是毛絨玩具一樣的東西在輕輕蹭著他的肚子,蹭得他心尖兒發癢。脊背僵硬,旋即又是股潮熱的吐息,猶如蟒蛇纏綿吐出蛇信子,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小腹。
艱難地抬頭,只見林一宴匍匐於自己身下,親吻自己的某處淤青。
林拓失神到甚至忘記呼吸。
黑鴉羽般的長睫如烏雲擋住了他的雙眸,泛涼的唇落到雨後骯髒的水坑,一處即分,像是擦邊低飛的羽毛。
「……你在幹什麼?」林拓竭力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沒在發顫。
林一宴置若罔聞,自言自語:「沒事了,我已經幫你處理乾淨了。」
「什麼?」
林拓聽不清,一心只想讓他快點從自己身上下來,舌頭打結:「那你,你能下來了嗎?」
林一宴繼而吻下最後一吻,腦中閃過那該死之人最後的慘樣,快意翻湧,他蓋上毛巾,依依不捨從林拓腿上下來,站回地面:「可以的。」
壓在身上的力終於撤下,林拓連忙撐著凹陷的沙發坐起,劫後餘生般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