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秦懺將視線從屏幕收回,壓下眼底翻湧的情緒,擰開蓋頭,倒出兩粒黃綠色膠囊扣入嘴中,「我會按照你說的做的。」
秦執眠扯了扯嘴角,譏諷道:「你在遞交證據舉報公司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他會有這樣悽慘的下場,秦懺你要記住,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丟下去。」秦執眠對屏幕對面的兩人發號施令。
「啊……」
兩位彪形大漢顯然也有點沒反應過來,大眼瞪小眼,還傻傻的愣在原地。
「秦執眠!」膠囊滾到地毯上灑了一地,秦懺發了狂似的一把扯住秦執眠衣領,他眼睛充血,歇斯底里,「你敢?一開始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跟我保證的事情你都做到了?還有臉來質問我?」秦執眠能感覺到秦懺揪住自己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他扭過頭,對不知所措的兩人不耐道,」還愣著幹嘛?丟下去。」
「是,是。」
「你們誰敢動他一下!」秦懺吼道,他把平板砸個稀巴爛,卑微希望另一邊的人聽不到秦執眠的命令。
畫面忽閃幾下便黑了屏,揚聲器卻依舊堅強運行著,重物落入水中「撲通」一聲異常清晰傳入車裡每個人的耳內。
全身的氣力在這一刻被急速抽離,秦懺眼前發黑,僵硬著身子鬆開被他攥得發皺的衣領。
揚聲器里,江流翻湧的水流聲和風聲是帶詛咒的鈍刀,輾轉割斷了他與世界最後的聯繫。明明身處溫暖的車內,心卻與林拓相連著,他感受到了冰冷江水浸潤胸口帶來的窒息,絕望感緊緊包裹著他。
秦懺張開嘴卻久久說不出半句話,喉嚨血腥味泛濫。下一秒,一口鮮血髒污了地上幾粒零散膠囊。
「少爺!」助理見事態發展不妙,緊張地看向董事長。
「怎麼秦懺,不捨得他?」秦立眠冷笑道,絲毫不在意自己兒子的生死,他命助理打開車鎖,「車就停在江邊,既然捨不得,你也翻出圍欄跳下去陪他吧。」
「正好這條江和扔他的是同一條,他在另一端,你在這端。」秦立眠開窗,冷風捲入車內,「現在跳下去你們倒有可能會在江底相遇,也算成全你們倆了。」
秦懺蹭掉嘴角的血,強撐藥效上來後的頭痛欲裂,嘴唇蒼白,他瞪著秦立眠這張噁心憎惡的嘴臉: 「死?我也去死?那你呢?」
「徒留你活著豈不太便宜你了?」 秦懺眯起眼睛,趁視野未完全趨於黑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看向親生父親的眼神堪比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命抵一命,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代價?」秦立眠像聽見什麼可笑之極的話,「等你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還想讓我付出代價?」
「開車,去機場。」秦執眠看了眼喪失意識不知是死是活的秦懺,關上窗,跟助理吩咐道,「回去後再找個醫生來給他看看腦子,實在治不好找個精神病院關進去,別放出來丟人現眼。」
看著後視鏡裡面若冰霜的秦立眠,助理應下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