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放下少了一塊角的三明治,端起盤子走到樓梯口又停住腳步,他仰頭看著步步高升的階梯,通往的是他迄今未去過的的禁地,不知怎麼,林拓有點兒緊張。他放輕腳步走上去,以為樓上會是眼花繚亂像迷宮的布局,沒想到十分簡約簡單——只有了了三間房。
而他該去哪一間也明顯地告訴了他。林拓微微踮著腳尖走向唯一開著門的,也是最大的那間房。
林拓剛進去,腳上就踩到了一張撕碎的畫紙,清脆的褶皺聲吸引了正拿著手機拍畫作的秦懺,秦懺掀起眼皮看了林拓一眼,語氣平淡:「過來。」
空氣中瀰漫著顏料自身的氣味,並不難聞,陽台門還大開著,林拓能聞到樓下草坪才修剪過的芳草清新味。
他避開地上的碎紙顏料桶木板等等,把盤子放到窗沿上。畫作架在支架上竟與林拓差不都高,寬有林拓一臂膀的樣子,它背對著林拓,林拓也不清楚秦懺到底作出怎樣一副傑作。
秦懺低頭敲鍵盤,見林拓像忌憚什麼偏偏不肯來到他面前,秦懺神色古怪:「為什麼站那麼遠。」
他讓出自己與畫之間的距離,朝林拓抬抬下巴,意圖顯而易見——過來看他的畫。
林拓呆呆地點頭,他還以為秦懺不喜歡別人未經同意看他的畫,畢竟要到展子上大放光彩,提前暴露可不好。
而這一觀點在林拓走近見到秦懺搗鼓手機究竟是在幹什麼後瞬間被推翻了。他看見秦懺正在編輯一大段文字介紹他剛才所拍的畫。
「這樣可以嗎?」林拓下意識脫口問道。
秦懺睨了他一眼:「我拍的只是一個局部,而且我設置的發布時間是展出當天,保密意識我還是有的。」
秦懺打完最後一個點,把手機擺到林拓眼前:「你看下我對畫的分析,有什麼感想?」
「啊?」林拓目光落到手機屏幕上,看清秦懺寫的是什麼後,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很難不懷疑秦懺是不是別有用心,全是英文,他看的有點吃力,看完全篇後也不知道看了個什麼,像水流過沒半點蹤跡,支支吾吾半天引得秦懺頻頻皺眉。
秦懺收回手機,惋惜道:「看來最近你的學習成果還不是很好,我只能親自跟你介紹了。」
林拓苦笑,視線這才聚焦到秦懺創作的畫上。
畫面有秦懺之前跟他描述的沙漠,但並非大眾常見的將整個一幅畫鋪滿黃色顏料,那樣未免太枯燥乏味。秦懺筆下,沙漠這個整體只占據了畫的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