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瞎了?
林拓第一反應是秦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下意識想聯繫秦懺,手摸進口袋又覺得多此一舉,他們家的家事輪不到自己一個外人來摻和,秦欺眼睛出了問題秦懺難道會比他晚知道嗎?
「林老師,怎麼站在這不上來?」以為林拓找不著店,正要下樓的嚴不言驚呼道。
林拓回神,應了一聲,踩得樓梯咚咚響。
剛入座,池甘便湊上來跟林拓炫耀自己自從不和吳堪、嚴不言兩人同流合污,上課爭取不睡覺後成績提上了不少,狂甩他倆兄弟一條街。
「等等,什麼叫同流合污?」吳堪放下杯子,笑罵道,「池甘,當初我們三個里就屬你抄答案墨跡,我們都沒介意你還反咬我們一口起來了。」
池甘佯裝聽不見,招呼服務員拿來八罐雞尾酒,他們幾個本來是想叫瓶大點的、度數也高點的酒,但看林拓不像是能喝酒的人,尤其是林拓剛剛走進他們視野,才幾個月不見,竟覺得林拓又年輕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穿的黑色羽絨服太沉悶的緣故,現在的林拓可充滿活力多了,池甘甚至覺得把他們的校服給林拓換上都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雞尾酒度數低,林老師可以麼。」以防外一,嚴不言還是問了林拓一嘴,林拓笑得翹起嘴角,自己明明比這幾個小孩大,卻反過來在受他們照顧。
「可以的。」
嚴不言視線在林拓短袖logo上停留一會,又是一件他想買也買不到的一個品牌。
腦中閃過那天在救護車前攔截下他的男人影像,又瞧見林拓價值不菲的衣裳,嚴不言忽然正襟危坐起來。
嘶……再結合林拓出院那天滿不在乎的態度……他當時只顧站在林拓角度替他打抱不平,全然忘記了兩人也許會是另一種暗面關係。
「林老師你新找的工作是幹什麼的啊?」正巧,池甘問了個嚴不言也糾結問的問題。
嚴不言淡定地給肉翻了個面,餘光注意到了林拓朝他投來的詢問眼神,嚴不言點點頭,說:「我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他倆說了……也包括你換工作了。」
服務員端來八瓶冰冰涼涼的雞尾酒,一人挑了兩瓶,林拓拉開拉環喝下一口徐徐道:「其實也沒必要說了。」
氣泡在口中炸開,躁熱的身心瞬間舒暢,林拓釋然道:「因為我決定辭職不幹了。」
「這……這才多久又換啊?」
林拓隨便找了個工作不適應的理由搪塞過去。
好在和自己一桌的不過是群涉世未深的高中生,沒有遭受社會上的壓力,聽林拓故作輕鬆講了幾句緣由後便想當然信服了。
正是個對未來充滿無限幻想的年紀,工作嘛,不順心辭職好了,何必苦苦為難自己平添壓力。
池甘拉上另外兩人,向林拓舉杯笑嘻嘻慶祝:「那就提前恭喜林老師脫離苦海啦!」
嚴不言和吳堪對視一眼,也舉起手裡的酒,林拓一時受寵若驚,他辭個職居然也能到值得慶祝的地步。目光在三張洋溢笑容的臉龐晃過,林拓忍不住輕笑,碰杯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