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愛護之心,弟子銘感五內,只是若為弟子的小小恩怨,直接與將軍府交惡,弟子以為不妥。」
鄭超仕放下茶具,看著謝文喆問道:「哦?文喆對此事有何主張?」
「弟子一點淺見說與老師聽,老師可莫要笑話我見識淺薄。」
「我自是知你品學,你但說無妨。」
「君上登位已有九年,這九年中,是老師盡心竭力的輔佐君上才能四海承平。但近些年來,君上已經越來越多的提拔世家老臣一派,眼見著就要與老師您分庭抗禮了。」謝文喆看了一眼鄭超仕的表情,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又繼續說道:「世家便是如此,危機時便遠遠地躲開,待到昌平盛世了,他們又出來摘桃子,著實可氣。」
謝文喆三言兩語挑撥完了,又要想辦法把將軍府摘出來,他接著說:「而且老師若是對上將軍府,則我等南川同僚必將與驃騎將軍兩敗俱傷,反倒便宜了那右相郭家一派。」
鄭超仕一時沒有說話,手上卻沒有停,他把一杯沏好的茶放在謝文喆面前道:「嘗嘗。」
謝文哲便也不再多言,二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於大局頗有見地,但此間內情你了解的還不夠多。」鄭超仕開口道:「前些時,張野來府上拜訪,說是一個監軍犯了軍法,特來求我處置。」
謝文哲做出一副困惑的樣子來問:「將軍麾下的監軍出了錯,怎的還要老師您來處置?」
「這監軍姓童,是南川書院出身,也是老夫我當初舉薦給君上,這才成了張家軍的監軍。」
謝文喆啜了一口茶,抿了抿唇,狀似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師,可否告知這監軍到底是犯了哪項軍法?許是張家誣陷這童監軍也未可知。」
鄭超仕權衡了片刻,才小聲的告訴他:「這姓童的也是糊塗,竟在軍營內倒賣糧草,還被人抓了個人贓並獲,證據確鑿,倒教那張野以此事為理由來求我,那張野話說的客氣,但我也聽出來他是以為這監軍是我指派,以為抓住了我的把柄了!」
謝文喆心中嘆氣,他知道張野絕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真心的來求他辦事,可是這老傢伙一向自詡可以猜度人心,自己不乾淨,倒把別人看的一般髒。
「老師推拒了張野的請求?」
「自然是要拒的,童監軍已在君上面前掛了號,哪裡是我能處置的?況且我若是應了他張野的要求,那倒賣軍糧反到像是我指使的了。」
「老師思慮周詳!」謝文喆一臉的欽佩,隨後又說:「不過這樣一來,張家定然左右為難,童監軍是君上派去的人,卻犯了這殺頭的大罪,張將軍此時對他可以說是殺不得放不得,唯一的辦法只有上書啟奏君上,將這童監軍的罪狀一併呈上了。」
謝文喆看了一眼鄭相,又接著道:「只是不知這童監軍倒賣的軍糧髒款去向如何,若是君上查起來,不知是否有些許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