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喝一大口咽下去,反正都是疼,這一口多喝一點咱就算沒白疼一次,對吧?」
謝文喆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頭,然後接過碗來,喝了一大口。
「來,咽!」
謝文喆喉結一動,隨即疼的皺眉,眼淚啪嗒一聲掉在碗裡。
「咋就這麼嬌氣……」張野嘴上說著,手裡卻輕柔的給他擦眼淚。「行了,躺一會吧,睡一覺捂捂汗,一會就能舒服一點了。」
謝文喆把手裡的碗遞給張野,乖乖躺下,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
張野用涼水浸了帕子給他敷在額上,看著他臉上范著不正常的潮紅,發起了呆。
生病了之後的謝文喆與平日判若兩人,張野一邊擔心他這樣高熱不退會傷了腦子,又覺得生了病的謝文喆說不出的可憐可愛,見他似是又覺得冷了,在被子裡蜷成了一團,便將大氅脫下,俯身蓋在謝文喆身上,抬眸便見他凍得寒顫,嘴唇冷紫。
那片刻,他竟想以吻相暖。
然而終是守禮君子,張野直起身,將謝文喆額上的帕子換了新的,隨即從軍帳中走了出來。
那帳中太熱,似乎沸了他周身血液,他別無他選,只能潰逃。
謝文喆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第三天白日裡總算熱度稍退。張野思量了一下,雖說也有軍醫隨行,但是軍醫擅長的大多是創傷,治風寒總是要差點意思,何況軍中藥材品種不全,數量也少,與其讓謝文喆天天在營中養病,不如急行軍一日趕回繁陽更得些妥帖照顧。
於是大部隊開拔,急速向繁陽回返。將士們無傷亡打了勝仗,回去便是軍功,那還不歸心似箭嘛!
一路上走的飛快,謝文喆的車駕晃的厲害,不一會就暈的不行,險險要吐出藥來。張野見狀,馬也不騎了,鑽進謝文喆的車裡與他共乘。
「若是覺得憋悶就開窗透透氣也好,免得犯了噁心。」
「不要……冷……」謝文喆聲音悶悶的。
張野之前已經把謝文喆的車裡能鋪的全鋪上了,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他要開窗透氣,便只好坐在謝文喆身後,讓謝文喆後背靠著他,前面擁著被子,儘量保暖。
到了吃藥的時候可是費了勁了,謝文喆一開始說藥太燙了,放一會喝,放了一會又說涼,直把張野氣的想揍他,他卻眸中含淚說道:「不想喝,太苦了……」
這誰還打的下去!
張野只好哄他:「你一口氣喝下去,就苦一次就好了。」
「一口氣喝下去怕是會吐……」
張野想了一想也對,如今謝文喆胃口很差,只能上下頓的喝粥,粥也不過每次喝兩口就飽了。此時一大碗灌下去,若真的嘔了藥,反倒更傷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