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將軍中,只有焦圖全身而退。而早朝時自己提出讓焦圖率軍抗旅時,曲炳君居然流露出了些許的回護之意。
至此,一切線索都指向了一個可能——焦圖受曲王指使,是此次曲國戰敗的罪魁禍首。
如今張野強闖大理寺是為何?他是否也判斷出焦圖是元兇?
應該是了,張野對於西疆瞭若指掌,想必他會比自己更快的推理出這一切,所以他才會捺不住憤恨,即便是強闖也要來當面質問這位曾與父親並肩作戰的焦圖。
該如何將張野救出大理寺?謝文喆正在閉目思索時,外面漸漸傳來了人聲,齊保庭滿面笑意,對這面前這個與他兒子一般年齡的青年客氣道:「謝大人久等!已經安排好了,請移步吧。」
謝文喆睜開眼睛,點了點頭,起身隨他走了。
焦圖呆的地方是大理寺的典獄,陰暗自是不必說,蛇蟲鼠蟻也是避免不了了,謝文喆小心的跟著齊保庭,一路上七扭八拐,聽了不少慘叫呻吟,見了不少看守的獄卒,這才到了關押焦圖的地方。
謝文喆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單間,離著其他獄室都很遠,所以也頗為安靜,牆上有幾個似乎是用來通風的孔洞,地上收拾的也還算整潔,看得出已經是給了這位歸德將軍優待了。可是焦將軍的狀態眼見著卻不太好,他木呆呆坐在草墊上,一雙眼睛腫的爛桃一般,身上的血衣未曾換過,如今正發出陣陣臭氣。
謝文喆忙掏出帕子來掩了口鼻:「你們這是對他用刑了?」
「嗨呦,我們哪裡敢動他!這位打從關進來就是這樣,不更衣不洗漱,不准人碰他,每日只是低頭流淚,」齊保庭湊近謝文喆,在他耳邊悄聲道:「想是經歷過慘敗,被旅軍嚇壞了吧。」
謝文喆揚了揚眉毛不置可否,又攏緊了身上的大氅,道:「這裡可真是濕冷,人呆久了哪裡能受的了,該不是你們暗中調理焦將軍吧?」
「冤枉啊」這位大理寺卿一臉的委屈:「前些時怕他凍壞了,我們還給他放了火盆,誰知這位不知怎麼了,竟赤手拿炭要往口裡塞,好在看守們攔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吶。」又招招手示意謝文喆湊近,小聲道:「要我看,這人大概是被嚇瘋了,要說派他出去領兵,怕是……」
謝文喆一臉為難:「這可叫我不好交代了……」又嘆了口氣:「齊大人,不是我說你,焦圖好歹也是個歸德將軍,就算暫且被押在大理寺受審,也不能就這般虧待。」
齊保庭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回頭一定提高焦將軍的待遇!」
「要我說,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給焦圖將軍找一間閒置的官舍才是。」
「官舍?」
「是啊,」謝文喆勾了勾唇角,露出些許嘲諷來:「大人怎的不明白,這人,君上還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