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擔心,卻聽有人在身後道:「無妨,馬匹不好銷贓,若有賊人也不會自找麻煩去偷。」謝文喆回頭,就見張野正在他身後道:「這種馬幼時便養在官衙,平日只在繁陽中使用,如有饑渴便會自行尋路回去,想必如今已然回到馬廄多時了。」
謝文喆心下稍安,朝他拱手道:「既如此,還是要請張大人捎我一程了。」
張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沒說話,轉身邁步便走,謝文喆跟在他身後,二人無言的上了車,留阿虎在車廂外御馬。
車內火盆早就熄滅了,謝文喆進去便打了個冷戰,用大氅把自己裹成了球。張野見了便去點火,那火盆冷了多時,哪裡還點的著,張野試了一會,終於無奈道:「這隻怕要換了碳才行,這一路你恐怕要忍著些冷了。」
「無妨,我還有阿野啊。」謝文喆掀開大氅,張開雙臂來。張野看著他,有些猶豫,謝文喆嗔道:「你快些,冷呢!」
張野終於還是上前去將他抱在懷裡,又仔細的用大氅將他蓋了個嚴實,動作溫柔,卻一言不發。
謝文喆知他情緒不對,卻不知如何開解,二人沉默片刻,謝文喆在張野懷中拱了拱,道:「阿野身上真暖和,我竟要被烘的睡著了呢。」
張野嗯了一聲,終於開口道:「別睡,睡著了只怕會更冷些。」
「那你與我說說話,興許我便不會這般困了。」
「嗯。」
謝文喆:「……」
張野:「……」
二人又沉默下來。
謝文喆無奈,只得在他面前說些朝中局勢,又與他抱怨幾句同僚:「……鄭超仕與郭振海斗的烏眼雞一般,郭振海的那個大兒子郭常元如今看我就哼哼,立場劃的鮮明極了。我今日若要真丟了馬,只怕他更是要借題發揮了……」
「你……」張野忽然開口,謝文喆立刻住了嘴聽他說話,可是他卻沉默片刻,道:「沒有什麼,你接著說吧。」
謝文喆惱了,手按在張野胸膛上支起雙臂來:「你想說什麼?只說便是了,為何這樣吞吞吐吐的?」
「我只是覺得……我如今……不配與你在一起……」張野低頭不敢看謝文喆。
謝文喆面色鐵青,他緩緩坐直身子,離開張野的懷抱,坐的遠了一些,攏一攏身上的大氅:「我行事手段儘是些旁門左道,陰險算計,想必是叫張大人看不順眼了。張大人說配不上我是客氣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他面上說的好聽,心裡那叫一個氣,腦中念頭層出不窮,裝冷漠裝無助裝白蓮花哪個更有可能挽回?謝文喆瞬間做出決定——裝可憐!於是往後的話里不自覺就帶了點哭腔:「只當我這些日子是自作多情,平白給張大人看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