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喆說這話,康和安報以懷疑的目光,別說他不信,就連謝文喆都覺得自己這話假惺惺的,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話說的真誠:「你只道自己是個奴才,卻不知你只一句話,便可改了這天下。單只看和安你是願意做個奴才,還是來支配你唾手可得的權利。」
他站直身體,笑道:「我說這些都沒用的,你早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縱是入宮為奴,你也仍然可以在左相身邊埋下暗樁來。這天下如棋,你早已是棋師。」
謝文喆定定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康和安:「如今,我亦要入局,和安可要與我聯手?」
康和安雙手握拳,思慮良久:「謝文喆,我真是摸不透你,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的目的再簡單不過,正如你一樣,我不願這繁陽淪落,亦不願做一條只知跟著主人的狗。」他笑起來,將手心中仍未丟棄的桃花瓣遞與康和安:「我要阻了君上去東巡,我要保住繁陽。」
康和安看看謝文喆,又看看他手心,閉了閉眼,終是接過了這片花瓣。
「如君所願。」
第80章 黑狀
曲炳君吩咐了康和安去傳謝文喆,可很是等了一會,眼見著康和安一去不回,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邊伺候的最會察言觀色,如今已是輕手輕腳的不敢有一絲動靜,生怕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
待看到康總管帶著謝文喆回來,簡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再次重逢,眼裡都是喜悅的淚花。
曲炳君見了二人不禁皺眉:「怎的這麼久?」
康和安正想要隨便找個藉口遮掩一二,卻聽謝文喆二話不說跪地叩首,口中道:「臣知罪!」
曲炳君被他這大動干戈的請罪嚇了一跳,覺得謝文喆未免太過謹小慎微,他還有要緊事要謝文喆來為他出謀劃策,所以不耐煩的揮手道:「謝卿平身吧,不過是略遲了些,也不必如此。」
謝文喆跪直了身體,卻不肯起身,口中道:「今臣遲來,實在是身不由己。只因鄭相召見,無暇顧及其他。」
這話便惹得曲炳君滿心的不高興了,怎麼著,他堂堂一曲王,竟不如一個左相麼?他陰沉著臉不說話,謝文喆見挑事兒成功,又急忙說幾句話把自己摘出來:「臣知君上召見,心急如焚,偏鄭相口中之事乃是社稷之本,故此微臣不敢不聽完。」
曲炳君叫他兩句話勾起了好奇,把自己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問他道:「你倒與寡人好好說說,鄭相召你何事?」
謝文喆此時以畢生功力,在曲炳君面前先是遲疑,再是堅定,然後又表現出愧疚,最後以一個大義凜然的表情作為結尾,讓曲炳君全面無死角的觀察了他的內心變化,隨後一個頭叩下去:「鄭相對臣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君恩重於山,君上既然問起,臣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