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卻見本應安靜沉睡的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你醒啦?怎的這麼早?我還以為你要多睡一會……」正說著,迎面一個軟枕朝著小將軍砸來,張野動作極快,一手擋在身前抓住枕頭,另一手仍穩穩的拿住了碗,連一點湯汁也沒灑出來。
對面,謝文喆正氣鼓鼓的看著張野,他的外衣早就被扯的散了架,裡衣的衣帶也叫張野扯壞了,此時只能光溜溜的裹著被子,見了張野便發脾氣:「你還好意思說!這都兩天了,你到底還讓不讓我走了!」
張野將碗放在案上,走到床前去將枕頭給他擺好:「我是瞧著你每天費心勞力的,叫你多歇兩日也好。」
謝文喆簡直要錘床:「你讓我歇了麼?!」
張野面紅耳赤,上前想去抱他,謝文喆從被子裡伸出腳蹬在他腹間:「你可離我遠點吧!你再來我非要死了不可。」
張野看著自己腹間瑩白的腳丫,順著腳看向他小腿,目光一直順到了被子底下去,謝文喆當即收腿蒙被裝死,動作堪稱嫻熟。
張野被他逗的一笑,回身拿了案上的碗來:「好了,你乖乖喝了這碗藥,我今晚便讓你回家去。」
謝文喆掀了被子露出頭來,見張野拿著碗,碗內的苦藥湯味道揮之不去,他眼珠一轉,假哭道:「郎君真是狠心,竟要給我強灌了這碗避子湯不成!」
張野正給他吹藥,聽了這話差點沒把碗摔了,面紅耳赤道:「這是為你消腫用的!你再渾說,我便將這內服的藥撤了去,給你換上了外敷的才好!」
謝文喆立時不敢吱聲了,乖乖的伸手接過碗來喝藥——外敷的只怕越敷越腫,他還是不要挑戰張野的自制力了……
張野見他乖巧,便坐在床邊,翻出了針線和扯壞的裡衣,給他補了起來,謝文喆看著他嫻熟的動作,好奇道:「你怎的會針線?」
「在軍中沒有女眷,這等簡單的針線便要自己來做,久而久之便會了。」
謝文喆看著他低頭,平素拿著刀劍的手如今拿著針線,小心的將自己裡衣的衣帶對好,努力將接口縫的平整,那專心的樣子叫謝文喆的心中泛起了蜜。
「阿野,」謝文喆笑眯眯的喚道,「如今阿野總算有個前妻良母的樣子,倒叫夫君我甚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