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喆又氣又急,口中只勸道:「阿野你聽聞鞏夕的消息便從西疆趕回繁陽,路上定是疲乏,不如先歇個晌,待到晚上……晚上……」話未說完,卻見張野驟然欺近,謝文喆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他的下頜湊近了謝文喆的耳邊,熱切的呼吸叫謝文喆的耳朵迅速泛了紅。
「你以為我是為了鞏夕才回來的麼?」
張野口中說著話,手上動作卻不停,「我接了鞏夕因貪污下獄的消息,便知你幾次三番寄來的銀子都是哪裡來的了。」
謝文喆呼吸一滯,強笑道:「鞏夕自是送上了門來的,我哪裡有不用的道理,如今銀子用了,罪名也叫鞏夕擔了去,阿野你該歡喜才是……」
「哦?我該歡喜是麼?」張野終於解開了兩枚扣子,單手將衣領掀至謝文喆的肩膀,露出了他的脖頸與白皙鎖骨。
謝文喆好似怕冷一般瑟縮,卻叫張野按著不能動彈,耳邊只聽張野輕聲問道:「那你來告訴我,你這脖頸上的青紫指痕,要叫我如何歡喜!」
謝文喆來時特意穿了立領的衣服,指望能擋一擋叫張野發現不了,此時被拆穿了也是無奈,知道怎麼縮也藏不住這被鞏夕掐出的指印了,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放鬆了身體笑道:「不過是看著嚇人罷了,其實也不是很嚴重……」
張野見謝文喆不再掙扎,這才鬆了鉗住他雙腕的手,轉而抬高了他的下頜,仔細看他脖頸間的瘀痕。
熱氣噴在謝文喆的喉結處,倒叫他癢到了心裡去。他之前的推拒不過是怕被張野發現傷痕,如今被拆穿了,反倒沒了顧忌。
看著面前小將軍皺著眉的樣子,謝文喆忍不住湊上前去,在他抿緊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別生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是躲閃不及……」
張野面色沒有絲毫轉暖的跡象,指腹撫過那指痕,冷冷道:「躲閃不及?若真是躲閃不及,這指痕怎會如此對稱?兩個拇指位置正是哽嗓咽喉,可見是面對面掐住了你!這印子清晰到幾乎五指分明,說明你根本沒有有效的掙扎過!」
謝文喆目瞪口呆,只聽張野道:「你倒是與我說說,究竟是什麼情況下,你能叫人正面掐住脖子,卻不做任何反擊掙扎?」
謝文喆歪了頭迴避著張野的眼神,腦子瘋狂的轉著,然而還未找好藉口,便被張野鉗住下頜掰正了視線。
「這是又想要編故事騙我了,」張野冷著臉說道,「打從你寄來那二十萬兩銀子來我便覺得不對,你的家底我最是清楚不過,王媽媽不會同意你動嫁妝,你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現銀!此後鞏夕因著貪污被下了獄,我便知你這銀子定是與鞏夕的貪墨脫不了干係!我心中惶恐,怕你受這鞏夕的牽連,這才從西疆急奔趕回,誰知你倒是已經有了一手好算計……你故意激怒鞏夕,使他一時激憤在曲王面前施暴,如此便可叫他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被下獄,對麼?」